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在准备司法考试。每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张先生会提醒我,嗯该睡觉了。然后陪我聊差不多一小时,让我在紧张的学习后可以得以放松,十二点左右会逼着我去睡觉。但是当我5点多醒过来的时候,会发现,张先生在3点多甚至我醒过来前半小时的时候给我留言说他干完活了睡觉去了。那时候只觉得张先生熬夜工作很拼,次数多了我渐渐习惯他白天拖延症又手机控,晚上夜深人静时分加班到凌晨。
有时候会提醒他少熬夜多运动,因为真怕他一不小心就猝死了。他身体也没有很好,心悸多年,曾经哮喘,忙到无暇运动。
上次张先生陪我出去玩,因为是说走就走,就从杭州去了南京。那两天他没怎么干活,下午四点到酒店,我们睡到六点起来去吃饭,晚上十一点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他出门买了早餐,吃完又睡到一点跑出去吃了午餐,下午睡了个午觉,四点的样子他终于睡不住了,起来打开电脑开始做事。那两天在南京,我们除了两个晚上吃完晚饭逛一圈玄武湖,就没有去别的地方,吃饭都在离酒店不超过10分钟路程的范围内。那两天他睡得很多,我很欣慰,他终于睡得还不错了。
前天晚上张先生家里没法住,陪他住在外面,一开始我看书他加班,到十二点多我困了,就去床上窝着玩手机打算睡了,迷迷糊糊中他过来帮我摘眼镜放手机,我问他,你还要加班吗,他说对。
他那边的台灯开着,灯光有点刺眼,我睡得不太安稳,一点多醒过来一次,发现他还在加班,两点多醒过来的时候他还在打字,三点多我起来上厕所,问他你还没有弄好吗,他说差不多了在做最后的校对。三点半的时候,他终于合上电脑脱下浴袍躺到床上,我凑过去抱着他,说不心疼是假的。
以前并没有这么直观的感受,只是感慨,他老熬夜好辛苦啊。直到那个晚上,我睡在床上,看着张先生在电脑前面无表情地忙碌,和白天的他和我平常看到的他太不一样。我才突然体会到,那些熬夜的日日夜夜不只是他轻飘飘的一句“干完活睡觉”那么轻松的,是切切实实的在黑夜里绞尽脑汁敲下每一个字字符,是困意袭来却无法安睡的无奈。第二天早上七点半的时候他起来洗漱,我迷迷糊糊的听着厕所传来的水声,渐渐清醒,接着又看到他坐回桌前开始打开电脑办公,满打满算睡了四个小时吧,我看着都替他累。
那时候,突然,又再一次理解那句“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
我有时候经常会仗着他对我的好,把他交代给我的任务草草完成,他说我的时候我就不让他说,他嫌弃我最近这段时间不好好学习我就撒娇卖萌混过去。但是在看过他加班到三点半又一大早起床工作的样子,我觉得我已经不能用混日子来面对他。我想做好我应该做的事情,念好我要念的书,我也想成为他的骄傲。
以前会经常仗着自己年纪小,熟视无睹父母的老去,生活的无奈。那些我应该背负的重量,我统统都假装它并不存在了。我是个鸵鸟,我一直都知道。现在,我终于愿意去面对我应该背负的那些重担了,在看过一个人努力负重前行以后。
打完这些字,打开我的CPA课本和英语判决书,准备好一会儿跑步需要的运动内衣和鞋子,我现在能做的,就努力去做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