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女孩和我说,若是站在这座楼顶上望着天空,你能看到一群飞鸟穿过浅灰色的天空,吱吱呀呀地飞向那宽阔的北方。
我们时常在楼顶的天台上一起坐着,每当我在宿舍看见远远的楼上有黑色影子的时候,我就会去超市买两罐啤酒过去,陪她一起坐着,话也不多说,就静静地坐着,看着夜幕慢慢地降下来,直到她最后离开,我还是依旧习惯了坐在那里,倒不是因为别的,只不过迷上了那些飞在空中的鸟,总是坐在那里等着它们一次又一次地出现。
那天有一个长发女孩穿着绿色大衣,蒙着头,坐在栏杆上哭,那时候北方的风就在耳边晃荡,呼呼地弄出些声响来,我放下手中塑料袋,里面照例是两罐啤酒,我是那种最笨的男人,嘴巴笨拙,不会说话,更不会安慰失恋的女人,风吹得塑料袋“哗哗”作响,远方的云点上了昏暗的橙色。
“你怎不说话。”女孩抬起头,发吹乱在前额。
“别哭了。那不值得。”我打开一罐啤酒。
“是我甩的他,那给我一罐。”我顺手递给女孩一罐。
不同于其它女孩,这个女孩关于她的失败的情史说的很简单,
见了他,喜欢他,开了房,分了手。
我没有回答,青岛啤酒有些涩涩的味道,在冷风中也不觉得凉。女孩喝了啤酒,也不再理会我,黑色指甲模糊了脸上的妆,她从蓝色小包里取出纸巾来擦了擦,我也不再说话。
六点的校园会准时想起广播的声音,下了课的人熙熙攘攘地在一条条分割好的马路上行走,音乐声中,三五成群。
”我好想死呀。”那个女孩看着褪去橙黄,已然变得暗蓝的天空说。
我没有说话,嘬着啤酒,只是安静地听着锡皮罐子的口上被风吹出的声响。
“他给了我一万,让我去医院。我说去他妈的,扔了他的卡,让他滚蛋。”女孩朝着天空吼着,嘶哑的声音埋没在散漫的云层里,被广播的声音掩盖,歌词里唱得风华绝代,而远方的高楼渐渐有了灯火,抽泣声在我耳边渐渐地响了。
风到了夜晚就越来越狂傲了,东南西北地晃荡,那时候一群鸟儿正慢慢在光线微弱的空中飞过,我抬起头,说:“你看,那群鸟儿正要飞到北方去。”
“什么?”女孩像是听到了我在说话,拾起头。
“有人曾在这楼顶上跟我说,那鸟儿正要飞到北方去了,多坚强,多勇敢,去那狂风大作的北方,去迎着寒冷寂静的黑夜。”我指了指天空,静静地看着。
女孩也抬起头看着昏暗的天空,她也找到了鸟儿的行迹。
“是你的女朋友吗?”女孩看着天空问。
“没有,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我说。
“那她人呢。”
“她走了,像这群鸟一样去北方了,她在那里等我。”我喝完了最后一口啤酒,把它扔进了塑料袋。
鸟儿飞远了,女孩也不哭了,她似乎想起来什么,想起来一个曾经和她一样站在这天台上的女孩,或画着淡淡的妆,像她一样头发被吹得凌乱。
在静谧的夜空中,在空旷的楼上,就这样迎着风。
Terminat hora diem, Terminat Author opus.
(图片来自网络)
旧夜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