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和妈妈吵架了。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家人吵吵闹闹对彼此生气,说些最伤人的话。冷战几天以后,其中一个人会腆着脸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问一句话,而另一个人会假装如常回答。
比如我在冷战了几天以后,不接我妈电话,不回家住在公司。休息的时候我本想悄悄回来然后继续冷战,结果发现没有带钥匙,家里没有人。我告诉自己,我必须要顽抗,争取我的自主权。家还是要回的,索性打个电话,拿个钥匙,冷战还是要的,态度冷漠一点不就行了。
电话里,老妈各种挖苦的语气,我秒怂。我在心里想着反正只是打电话,我没有输。你等着瞧好了,等我拿了钥匙,我就高冷到冻死一切活的生物。
我远远看到妈妈过来,就在嘴里念叨着一定要坚定自我。可我的视线还是不自觉飘到各处。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就是假装和往常一样一起生活。
那天我打算去操场跑步,妈妈也要跟我一起去。操场离我家大概八百多米的距离。离开家的时候,妈妈带上了一条已经围了好多年的翠绿色旧围巾,我和她讲话的时候,就把围巾攥在手里捏扁搓圆。跑步的时候,她替我拿着衣服围巾和眼镜。跑完步流了不少汗,回去的路上冷风直吹。她把围巾给我。我戴着围巾有把脑袋缩进去的习惯。
突然间我闻到了外婆身上的味道。外婆在今年九月份的时候离开了,我开始意识到不是每一次的离别都有机会说再见,而每一次的再见都是猝不及防的。
这猝不及防一点都不像外婆的风格,反而像我妈的风格。外婆是自由主义者,为人宽厚柔和,从来不会太过严格管教自己的孩子。妈妈则相反,能管的从来不会不管,不能管的也爱横插一脚教育一下。我要是反抗两句,她就说:“我是你妈,你的事情我有什么不能管的。”然后一直在旁边念叨个不停。我妈反而会让人措手不及。生命本无常,猝不及防与人的个性无关。
我没有说出口,关于那条围巾的气味。我只是问她,你是不是喷了什么香水。她回答我:“是什么臭味吧!”嗯!是亲情的腐臭味,给你爱也给你矛盾和伤害。虽然我们装作若无其事,但我们之间的问题仍旧没有解决。如果你能保存那个翠绿色旧围巾这么久,那你对我的关爱也能保存许久。可我希望你对我的关爱是保存而不是以爱之名的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