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是条狗》是一部表现小人物的喜怒哀乐的平民电影,围绕工人老二“拯救”爱犬卡拉的故事展开,但该片并不是一部反映人与动物之间感情的电影,而是通过老二对卡拉的执着,表达了一种小人物在社会中的无奈与痛苦。
故事里葛优扮演一个叫“老二”的工人,每天干着单调的工作,每月领的几百块钱工资要养活一大家子,他上有年迈的老母亲,下有证考学的儿子中间还有个下岗的彪悍老婆,他每天变着法的讨所有人高兴,可就连他儿子亮亮都看不起他,整天没个好脸色,只有在狗狗卡拉面前老二才有个人样。可就在昨天他去上夜班,老婆去遛狗,被警察逮个正着,上世纪90年代,北京发生了几起恶劣的大型狗咬伤人事件,于是上面出台政策养狗得办狗证,一个证5000块钱,警察让他们明天下午4点到派出所办领狗证,过了4点狗就要送去处理了。老二下夜班回到家距离营救卡拉还剩8小时,老婆的认错态度很好,精心给老二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又主动向老二道歉,老二也不敢对老婆发脾气,只能蹲在地上,干着急生闷气,过了一会儿,他去公共厕所发泄了一番,“要你有什么用,狗你都看不住!你他妈多笨啊你!你猪啊你?你不会跑啊,你?”这情景,叫人不禁唏嘘,一个中年男人的崩溃瞬间,想发泄都不敢当着人面,只能对着厕所一顿输出。
老二冷静下来,他开始想办法,他先来找杨丽借狗证,卡拉是杨丽家狗狗的崽,两只狗基本长得一模一样,也许能糊弄过去,杨丽和老二私交颇深,二话不说借出狗证,然而张警官很快就识破了,老二的小聪明,狗证上的狗耳朵是竖着的,卡拉的耳朵却耷拉着张警官,最恨耍小聪明的人,当场就没收了老二的狗证,老二像只老赖皮狗似的跟在张警官身后,低头哈腰,陪笑脸道歉,还献上了自己身上仅剩的100块钱,张警官也不是差那100块钱的人,将钱甩了回来说道,“你让我怎么说你呢?这么大人,寒颤不寒颤啊。”张警官理解,这年头谁都不容易,最终将狗证还给老二,至于卡拉没有狗证是绝对不可能放的。
老二将狗证还给杨丽说着,“砸锅卖铁也要将卡拉弄出来” ,姚丽认识老二这么多年,真是头一次看他这么不冷静,劝道:“你的破狗,根本就不值5000块,你花300到狗市上买一条给卡拉的种还纯,你算算哪个划得来?”可对老二来说卡拉不是一条狗,是他活着的唯一乐趣和慰藉,儿子亮亮对他都没有卡拉对他热情,他每天下班卡拉就会摇着尾巴在门口等他,洗完脚喊叫一声,卡拉就会把拖鞋给他送过去。这么说吧,从单位到家全算上,老二每天变着法的让人家高兴,只有在卡拉这,它每天变着法让老二高兴,如果卡拉没了,他回家还有什么乐趣。
杨丽看着老二为难样,说帮他找找关系,她找到前夫,前夫让她去找肖干事,肖干事又把他们推给王调度,王调度又让他们去找冯师傅,他们兜了一大圈,最后联系到冯师傅。老二蹲在路边等冯师傅,恍惚间看到一辆货车上挂着4条宰好的狗,那狗像是卡拉也像是他自己,老二被吓出一身冷汗,吞咽着口水。这时冯师傅终于姗姗来迟,他带给老二一条英国纯种狗,这样的狗就算是给他办了个狗证也算值得,可不管是什么品种,不是卡拉,老二都不要。
距离下午4点还有四个小时,老二心急如焚冲回家,从阳台拿出自己的小金库,这一年多来老二每个月发的工资都偷偷拿出100存起来,再存三年就能存够5000元,给卡拉办个狗证,老二将存钱拿出来跟老婆商量,能不能把家里钱拿出来凑个数,4点前先把卡拉弄出来,老婆没个好脸色的说,“你一个月挣多少啊,攒个5000块钱得多少年,你算过吧,三年换一条狗值吗?不就一条狗吗?这么大人了就没点别的追求。”老二不敢反驳,只能赌气的来到卫生间修把桶盖,老婆嘴硬心软,看老二这么难过给他出主意去外面借钱,老二一辈子好面子,从来没有借过钱,说什么都不肯。老婆又说你可以和你妈要,前段时间开发商盖楼挡住了老太太的院子的阳光,好心的律师帮他们打官司,赢了有3000块钱的赔偿。可老二作为一个孝子,这么大岁数找老人要钱,他也干不出来呀,他气急败坏的说:“算了算了,卡拉不要了,这家什么时候听过我的?实话告诉你啊,卡拉要是要不回来,我可接着玩牌去,我还不如条狗,家里家外我他妈好像个人吗?”当初老婆之所以给老二养狗,就是因为那段时间老二成天和杨丽一起玩牌,整宿整宿不回家,老婆为了给老二找点事做,拴住她这才有了卡拉。有了卡拉后,老二天天要遛狗,真就再也没玩过牌,现在要是卡拉弄不回来,这以后的事还真不好说,老婆将存折拿出来放在老二面前,说到家里一共就3万块的存款,还存的死期,现在移动一分利息都达不到,这些天你得吃饭,孩子得上学,一家人生病得拿他看病,你看着办吧。一番话说的老二哑口无言,他要为了一条狗动了这3万,就真的太不负责任了。一定不负责任不顾家的帽子压下来,老二瞬间歇了好不容易燃起的斗志,他把心一横说不就是一条狗吗?咱们的日子还得好好过,老二吃饱喝足赶快补觉,晚上还得上夜班呢。
没过一会儿老婆叫醒他说道,儿子到现在还没回来吃饭,你去学校看看吧,老二骑车往学校赶,路过宠物市场时停了下来,卡拉要不回来了买条新狗也行啊。因为上面明明禁止贩卖狗,老二跟着狗贩子七拐八拐来到废楼深处,这里养了一群的小狗崽,老二花300块挑了一只和卡拉最像的狗狗,它将狗狗揣在怀里心满意足的离开。在路边,和他同时买狗的美女叫住了他,美女一边说我让你别买,你不听我的,一边将矿泉水倒在狗狗身上,一摸狗狗褪色了。老二怒气冲冲回去找狗贩子算账,狗贩子早已人去楼空,想到自己损失了300块钱,老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直接在宠物市场坐了下来卖狗,却没想到直接被抓狗队当成狗贩子抓了起来,同时被抓的还有真正的狗贩子,老二一看到他气不打一处来,非要和他掰扯清楚,让他还钱。俩人的动静惊动了副驾驶的张警官,张警官一看是老熟人,闹清事实真相后,将老二放了回去。
老二这才去学校看亮亮,老师告诉老二,亮亮下午并未来上学。那亮亮能去哪呢?难道去奶奶家了?老二拎着一兜水果来到母亲这,母亲正在熬药,老二试探着问3000块钱赔偿款的事,母亲笑着说道,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才知道太阳光也是私人拥有的,谁要动用他就得掏钱,这社会什么都是钱。老二最终也没扯下脸皮和母亲借钱,他放下几百的生活费准备离开,却被门口的小猫吸引了注意。母亲这才想起来,“亮亮中午来过,慌慌张张的放下这只猫就走了,临出门的时候让我告诉你把这只猫带走。”老二满脑子疑问,心里也很担忧,总觉得亮亮是出了什么事。他急着往家里冲,在门口遇到杨丽。杨丽告诉他卡拉的事情解决了,狗从警局拉到郊区待处理时,由农民看守,杨丽找的熟人让人将卡拉偷出来。
卡拉的事情解决了,亮亮的事又压了过来。老二刚进家门,老婆就告诉他,刚才你一出去,一个黄毛就来找亮亮,手里还拿根棍子,我说亮亮不在,他才走了。老二满心忧虑决定去报警,老婆说道顺便把卡拉的事情办了吧,我把钱取出来了。两人来到警局,正好是下午4点,拉狗的车已经来了。老二目不转睛的盯着拉狗车,心里发慌。虽然晚上就能见到卡拉了,可他还是害怕。老二抓了一把狗粮去看卡拉,老婆急的只问他:“儿子重要还是狗重要啊?”老二没有言语,还是来到卡拉身边。他将狗粮扔进了笼子,一看周围没人想到一个主意,他想把卡拉从墙头扔出去,结果被亮亮的声音打断,亮亮被抓进了警局。亮亮看见老二一脸的不爽。昨天晚上卡拉被抓后,亮亮深知卡拉对老二有多重要,也知道老二有多无能。为了不让老二太过伤心,亮亮让小胖帮他一起去警局偷狗,小胖之所以同意是因为前两天有个黄毛勒索他,他想让亮亮帮他出头。两人一拍即合,互相帮助,可到了警局,胖子看到当警察的父亲当即就跑了。亮亮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蹲在派出所门口,警察发现他后劝导让你父母办个狗证,亮亮却说我爸就是个笨蛋,从我记事起他就没办成过一件事。亮亮平时最看不起的就是老二这种唯唯诺诺没有主见的男人,他认为男人就是有义气敢担事儿,所以第二天尽管胖子没有帮他,他还是帮胖子拦截了欺负人的黄毛。
黄毛被亮亮的自行车绊倒了,他伤的并不严重,但黄毛的父母不依不饶,非要报警立案给亮亮判刑。张警官告诉老二这事最好协商解决,不然亮亮说不定被判个一年半载。老二去找黄毛父母求情,对方态度很强硬,他们不缺钱,就想要个说法出口气,至于他们儿子抢钱的事只字不提。黄毛父母对老二一顿训斥,老二点头哈腰陪笑脸陪,不能豁出去的脸面都豁出去了。屋内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心酸,屋外卡拉也被装车拉走,亮亮看到卡拉大喊着他的名字,这引起警察不满。老二又来给警察赔不是,顺便悄悄告诉亮亮,我托人了,卡拉晚上就能送到咱家去。亮亮却说你骗人,你就知道成天欺负我,管我!你还有什么本事啊?老二瞪大眼睛,很长时间没有缓过神来,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离,再也不见了。老二走出房间看着卡拉渐行渐远,看守所的大门被关上,这回他是真的成了生活的囚徒。
《卡拉是条狗》是由路学长导演、编剧,葛优主演的剧情片,演绎了一个小人物的心酸,老二表面上在找狗,实际上找的是尊严。人到中年还是穷的话,就会成为这个社会最好欺负的人,在职场没地位,在家里会被妻儿嫌弃。老二活得就像一条狗,脖子上拴了一根绳子,勒得她喘不过气了,5000块钱就让他们一家来回去派出所好几趟。而有钱人挡了穷人的阳光,只需赔偿3000块,他们用钱买得到一切,确认却用命和尊严去换一点钱,这很讽刺,也很现实。
影片结尾非常仓促,片尾字幕中写道,卡拉于当晚重新回到老二家中,老二次日去派出所给卡拉上了户口,至于亮亮只字未提。但亮亮的故事无非是两种结果之一,要么花钱和黄毛加私了,亮亮被捞了出来;要不被抓了进去关一段时间,前途尽毁。无论是哪种结果,对老二一家来说都是重大打击。而造成这一切的重要原因之一,也有父子间的感情隔阂,父子俩很少平心静气的交流沟通。老二觉得亮亮叛逆,他不仅剪掉亮亮的潮流裤;亮亮中午不回家,他也不着急去学校找儿子,还没有找狗显得更重要。亮亮觉得老二窝囊,出了事,他宁愿求助同学也不和老二说。父子俩表现出来的都是对彼此的冷漠和伤害,可最后一事无成的老二为亮亮毫无尊严、底线地向人赔礼道歉。亮亮之所以进监狱的起因,也是心疼老二,想为他找回卡拉,找不回卡拉的时候,亮亮从路边捡来一只猫咪,让奶奶转交给老二,想着老二即使没了卡拉也有亮亮为他找来的猫咪,养猫咪不用办猫证。这就象征着对现实的妥协,也是在现实中找到的希望。木心说:“生命是什么?生命是时时刻刻不知如何是好。”生活是有些一定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有些事做了却没做好,生活有时候糊涂一点就活得通透了,有些事不要看太清,路就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