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落叶的秋

  踏着山路,拨开丛林绿障,薄雾如轻纱般的绕着远方的山腰,风彻骨的冰凉,却又是那般清爽,在梦的边缘里,已记不得这条路通往何方……

  清晨的露水不是露水,变成了我的她的泪。

  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了,她是否曾在那儿,沉默着多少个日日夜夜…

  可曾记得,曾有一个小男孩来过这儿,他带着满脸的愁绪坐在了那棵梨树上,晃动着自己的那双小脚丫,摘了一个梨啃了起来,好像瞬间想通了什么,他笑了笑,跳下树活跃的奔走了。

  风,吹起了这宁静般的寂寞。

  小男孩再次返回,带着一个穿着白裙的小女孩,粉里透红的脸蛋,他和她都坐在了那棵树上摇晃着小脚丫,他摘了两个梨,一人一个甜甜的吃了起来,小男孩总是逗着她,她总是笑着,笑的那么纯真……

  过了很久,他们才一起离去,留下了那被折断的枝,残缺的梨,留下了那一串串的脚印和欢笑声,他们说了什么?或许,只有那棵树知道,都已深深地刻在某个地方……

  过了几年后的盛春,正是百花齐放的时节,昔日的小男孩长大成了十七八岁的青年。

  再次回到了那个地方,他没有坐在那枝上,因为他知道那早已承受不起了,他满脸的忧愁,没有了梨,没有了昔日,抚摸那年刻下的深深的痕迹,却是依然那般完整。

  风吹过,摇曳着树,漫天散落起雪白的梨花,芳香弥漫着四周,淡淡的阳光,他沉醉了,闭上眼,感受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美丽,张开手,让花瓣缓落手心,他笑了,就这样坐在旁边,把耳朵靠在树上,去聆听,那些曾被它记录过的话语,不知不觉就这般睡去……

  风卷着花叶还在飘散,馨香依然弥漫,只是树下的少年已酣然睡去,看他嘴角泛起的点点微笑,梦一定很甜……

  你一定记得,我亲手在你身旁埋下的回忆,却都被你悄悄地收藏;你一定记得,我从未离开过,都一直陪伴着你,看花开叶落,看我慢慢成长;你一定记得,那个小女孩的笑容及声音,仿佛还在昨日,你一定记得……

  我酣然睡去,闭上眼的那一刻,所想你的一切,也许就是那一瞬间,是否还能依然哼着歌,摇着枝,掀你的鼻翼?那瓣瓣碎片中的故事,经一阵风吹,都散落在大地,再经岁月的蹂躏,被腐蚀,被消散,我们的故事,除了我还有谁能记得?

  四季物语,春画出了浪漫,夏调出了激情,秋散出了忧伤,冬刺醒了美梦。

  懵懂的我却只能徘徊,得不到亦舍不开。以为拥抱了就可以拥有一切,却没有谁来为我孩提时的眼泪负责任,只有清风愿作我的知己,有些爱,我懂,它也懂。是我抓不到那闲散的白云,只由我睁大了眼睛去看苍穹下的飞鸟。

  蓝天,仍是我的归宿,只是我还未长翅膀,或者说我已退去了翅膀…

  靠着树,悄然睡去,用回忆去点亮这即将开的夜,你不在了,我含着泪告诉自己。四季如歌,谱写着我们的童谣,可空旷的田地只剩下那棵梨树了,剩它独自聆听,这已不是童谣的童谣……

  爱情是什么?你曾嘟着嘴好奇地问过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孩提时不该涉及的问题,只觉得异常美好,两小无猜的时候,是一场五彩斑斓的梦,好奇去追逐,愈走愈远,忘了回头,渐渐地也忘了回头的路。如树下埋的那份童真,滋养了开出被风散的花瓣,飞呀飞却飞不出春的界限……

  我在聆听,世界的那一头的你的轻语,也学着你,向着那上天祈求那“天长地久”的奇迹,也许你已看到了那树下落花如雪,只是你已疲倦了而已……

  你若落花静好,如雪,似妖娆,都已不重要。

                                                旧忆·没有落叶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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