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1日,一大早老爸开着车,载着我妈我妹还有我,从家出发,奔向郑州。那天是报到的日子,我要入职中铁七局电务公司,22年的学习生涯结束了,开始为社会服务的工作生涯。
早在15年10月份,当时我还在西南某大学读书,当时正在紧张的复习准备考研,我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托了一个叔叔的关系,让我进中铁七局工作。当时并没有什么想法,因为我一瞬间没有意识到这是个什么概念。从我刚上大学,甚至还在高中的时候,家里就向我灌输大学毕业去考研的想法。关于毕业,我也没有其他的想法,也是一门心思的想着考研。因为为这件事做决定,并不会一瞬间改变我现在的生活方式,他是决定毕业之后的事情的,如果我答应进中铁七局工作,对我当时造成的直接影响应该就是不用每天去自习室学习了,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手中有offer的轻松状态。
更早些时候,大概大二后半学期,我爸和他同学(就是那个叔叔)一起吃饭的时候,那个叔叔提到了这件事,然后我爸就放在心上了。根据我爸的描述,那个叔叔说他可以决定招聘的时候要谁不要谁,而且还说了中铁属于国有大型企业,在世界500强里都能排的上号的。而且隶属于国资委直接管辖,和地方的国企还不一样,属于央企。刚工作的小年轻前几年可能需要在外面项目上跑几年,工资也是型当高的,每个月能有万把块钱(当时我爸妈工资一个人才不到3000块钱),而且项目上吃住都管,也不怎么花钱,基本上都可以存下来,一年存个十万块钱是差不多的。外面跑个四五年,存个四五十万,然后想办法调到总部机关,存下来的钱买辆车,再补贴房子的首付,在郑州安家就稳妥了。而且那个叔叔说现在越来越难进了,以后或许都不是招聘了,就成了考试,一切以考试为唯一的渠道。(后来入职后问其他招聘进来的同事才知道,当时只要是男的,问问能不能吃苦,回答能的基本上都可以进来,真打脸。)
我爸也许是被这样的工作描述给吸引了,也许是被描述的“高工资”给吸引了。在大三回家的时候,竟然对我说毕业先找工作也可以,研究生也可以考在职的。为什么用“竟然”两个字呢,因为我觉得这样的转变是真的太大了。以前我心心念念想的就是考研,而且我已经把考研当做了毕业唯一要走的路,甚至有一些潜意识觉得考研也是我爸妈的期望,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他们的支持。然后他们的态度转变的有些突然。随之而来的当然是我和他们的一番辩论。现在的本科毕业生太多了,像我这样全国前50的211学校毕业的本科生也很多(后来进了单位才知道,像我这样211毕业的一本,和民办三本毕业在各项制度上其实是没区别的,因为在简历表上“教育程度”那一栏填写的都是“大学本科”,这点其实还是蛮没有成就感的,体现不出差异),本科已经没有竞争力了。况且上班以后考在职的研究生,和全日制的研究生简直是差别大的不要不要的,说白了在职的研究生,纯粹就是为了拿一个学历而已,让自己在本工作单位的“教育程度”一栏由“大学本科”变成“硕士研究生”,让自己在“进步”的路上能够更加平坦一些,而丢失了研究生本来应该有的意义。反正就是同他们进行了激烈的辩论,我爸妈也没有说非要我怎么怎么样,也都是和我商量的。我后来考研报考研班的费用,以及考研报名费什么的他们也都给我出了,还是一切以我的想法为主。
从我家到郑州开车最多也就两个小时,大概是我平时和我爸聊天的时候说到了即使不考研去工作也想留在重庆,或者去南京,杭州,武汉,西安这样的二线城市而不想回到郑州,我爸就开始担心。但心我走那么远,以后就很少回家了。可是我认为现在交通这么方便,回个家也是很方便的事。或许我爸就想先下手为强,想把我稳在郑州。其实我对郑州很不熟悉,也没什么亲切感。上高中之前没来过几次郑州,上大学也是在重庆,对郑州的印象就是路过,或者坐火车。而且在我的印象里,郑州也不是什么大城市。算是对郑州没有好感的。我其实很不能理解为什么我爸有这样的想法,别人家在外工作的同龄人,他们的爸妈为什么就没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在我大学之前他们对我的教育全部是志存高远,去大城市,成为优秀的人;而到了最后即将要实现的时候,又把口子收得这么紧,往回拽自己一把,其实心里是很难接受的。
但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出现了。自从他们和我说过先工作,研究生考在职的也行之后。我对于考研的执着,似乎一下子没有了。尽管我一直都在说我还是要考研,报了考研班,暑假也留在学校复习。但是心里的那股子劲,好像一下子丢了。
接下来进行的就是没有那股子劲的复习,直到15年10月份他们给我打电话,真正落实这件事,让我做决定的时候。心里没了那股子劲,复习的其实很差劲,尽管当时我并不知道我可以进中铁七局,也没有关于能不能进中铁七局的一点准确消息。但是没了那股子劲之后,复习的确实很差。因为心里面可能会有“实在不行就工作”的潜意识。复习的情况不如人意,父母对这个工作的描述,以及不了解干工程的实际工作情况,加上如果签了协议就不用考研复习了的惰性,我同意了这件事。然后就是不用复习,有没有课要上的极度轻松的状态。过了几天,一个郑州的座机给我打电话,我想应该就是来和我说三方协议的事情了,果不其然就是这样。我找辅导员领了三方协议,说我签的工作等情况。手续就这样办完了。没想到辅导员还在年级专业群里发了个消息:“恭喜XXX成为咱们专业第一个签工作的同学”,顿时这开了锅,在好多同学都在焦头烂额投简历,准备面试的时候,我这个消息一出,很多同学都私聊我问我的工作情况,问我关于面试笔试之类的流程和心得的情况,然而我,确啥都答不上来。
人的想法变化的夜深的是快。以前还在因为要坚持考研还在和爸妈辩论的我,在要我做决定时我还在纠结不能考研的遗憾的我,签了工作以后,竟然莫名其妙的很开心。开心自己签了工作,开心自己在国企央企工作,越想这个工作越觉得好,把一切不开心的事情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