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风和日不丽。霾尽管继续着陌路的猖狂,也抵挡不住圣诞的热情。
一九严寒,没有雪花。冬的气场,始终无法淋漓尽致。四季不停地流转,谁也无法取代谁。
不知道为什么,身在江南,却总是艳羡飘着雪的北方。总觉得,只有温柔的雪花,才能令整个严冬丢盔弃甲。想象之中,随处飘散的雪花如精灵般,曼舞。漫山遍野的白,透露着唯一的讯息:这个冬天,唯我独尊。
甚至奢望,自己可以生在北国。半夜里,被悉悉索索的落雪声而扰。失却睡意,尽享天空之城美妙的盛宴。我觉得:所谓妩媚,不过如此。
空无一人的大厅,上班变得索然无味。这时候,若是能飘落一瓣雪花,该是多么地令人赏心悦目?尽管周遭寂静,但因了雪花的陪伴,可以不觉孤单。
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下雪,这爱好大概终其一生都无法更改。其实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缘由,只知道太喜欢那朵雪之花,唯美得只剩下同时绽放和同时凋零。虽然遗憾,无法长留世间。但是,来过了就好了。如同短暂的一生,唯美到了极致,便归于尘土。到了融化的那一刻,微笑着和世界告别。
印象中,只有2008年的那场大雪,才称得上江南真正意义上的雪。我记得当时我还写下了“小雪怡情,大雪成灾”的语句。外面世界的人们都在为出门而烦恼,我却尽情地在雪地里,和雪的魂魄窃窃私语。总觉得,满世界的白,对我绝对是最好的诱惑。因为,心也可以被染得通白。
此刻,真渴望去往哈尔滨的雾凇雪海之中,滑雪。借此,唤醒松涛的回应。让雪花纾解我内心的浮华和焦躁,让自己也开成一朵灿烂的冬花。
天色是如此晦涩难懂,似醒非醒间,仿佛看到雪花幻化成一位端庄秀丽的女子,静静地执笔书写。无论狂草,或是正楷,都一样收放自如。当幻影消失,留下的是满天满地的雪片——潇潇洒洒,既精致耐看,又飘逸婉约。
平安夜的钟声即将敲响,整个世界又将上演娱人娱己的歌舞升平。于我,热闹也好,清静也罢。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可以幸福地围坐在一起。吃点菜,喝点酒,唠唠嗑。屋内的灯光泛着暖暖的黄,屋外的白雪衬着静静的白。如此,便好。
人活世上,牵挂自是难免。做不到如雪花般,来去自如。无牵无挂,无欲无求的,多半是清冷的仙子或妖怪。情感的锦衣,谁又能轻易卸下?倒不如,臆想着雪花披身,任白雪净化素简。
这时候,忽然觉得现在是我最好的状态了,没有之一。动静皆可,流浪沉默也行。尽管希望自己可以变成参天蔽日的大树,但偶尔开成散发淡淡香气的小花,也未尝不可。状态而已,无需勉强自己。
又是一年,所谓的收获,如掌中的细沙,泄漏。木有大成就,开心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便好。苍茫的时光,只要将属于我的雪花还给我,便是无限的感激。
身居江南,心却活着北国的姿态。人生须臾,恰如雪花的相遇不易。只盼着,在落雪的时刻,可以偷偷地爱着所爱,美丽着爱的遐想。一切都不须拥有,芳香的心也可以成为自己的不可相忘。时光是那样不堪握,等待让人加速衰老。此刻,请许我,一瓣的雪花……
Merry Christmas,my l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