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和朋友约好了,趁着下午有时间,一起去东海边玩,奈何天公不作美,刚吃过午饭,外面竟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望着满天的雨丝,有些兴味萧然。也罢,也罢,只好一个人回到房间,搬一只凳子,倚窗而坐。我不是杜甫,自然不会有“片云头上黑,应是雨催诗”的雅兴。我只是单纯的倚窗听雨,享受这难得的清静。
秋风携着细雨,轻轻地敲打着房顶和窗户,像是在窃窃私语,又像是在弹奏一首协奏曲。路上的行人少了,车辆也少了,街道一下子空旷下来。偶尔有一两个路人走过,也是静悄悄的,一把伞撑开一朵寂寞的花,何其美丽,又在静默中渐渐远去。
雨丝轻绕,心弦轻颤。遥想那时,年少的我们冒雨在操场上拼抢,弄得满身泥水,仅仅为了踢一场约定好的足球赛。还有多少个雨天,我们曾撑着雨伞,步行十余里路,从这家书店走到那家书店,只为找一本心仪已久的书。如今时光不再,筵席已散,我们为了各自的理想和未来打拼,或上学,或从军,或在外闯荡,天各一方,想要聚会,却总是由于各种原因而不能如愿。每个人在新的地方都结识了不少新朋友,饭局里,酒场上,嘻嘻哈哈,吵吵闹闹,却总找不到那时的感觉。这真应了那几句诗:“茕茕白兔,东本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顾。”
听听那冷雨,淅淅沥沥,如同在低声诉说那些逝去的故事。心里有些落寞,有些惆怅,有些哀伤。“年少时无比纯洁和无比专一的心怎么能回复!我深深的哀悼我的曾经纯洁的心!”然而悲壮的是,人生是一条不归路,我们长大了,就再也没有回去的可能。
当朋友打电话过来喊我去吃饭的时候,我已经在窗前呆座了几个小时,蓦然惊醒,站起身后才发现,眼角居然有眼泪溢出。
外面,雨已经停了,只是天空还阴沉沉的,似乎还要几天才能放晴。小时侯常听老人们讲,“一场秋雨一场寒”,现在在微寒的秋风里,感觉到这句话实在是正确。不过南方与北方还是有些不同。在北方,一场秋雨过后,天总是格外的蓝,格外的高远,而地上总会有许多落叶,难免让人产生萧瑟之感。可是在南方,好像下不下雨没有多大分别,树木依旧苍翠,冷的只是人们自己。倒是河边的小草,叶子上的灰尘被雨水冲洗的干干净净,变得更加油绿,更加漂亮。
一个人走在路上,抬头望那成群飞翔的鸽子,更觉得自己像一个独行的苦行僧。恐怕现在相看两不厌的,也只有这满天的愁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