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感知觉醒,来的稍晚,却也恰如其分。
我还是不够笃定。不敢直视生活给予我的巨大漩涡。
时间,从热闹的孤独,滑向安静的寂寞。
一、相遇。
冰城的冬天总是来得很早,清晨晃入眼睛的都是满天满眼的白。
19岁的年纪,闹腾得很,不懂恋爱滋味,却也默默期待一场或轰轰烈烈或细水长流的爱情。
那个冬天我遇见了世界上最温暖的人,他单纯的像个孩子。
每天早上睁眼就能看到他发来的天气预报,下楼就能看到他拿着早餐的身影,习惯性地把我的手放在他的羽绒服口袋里取暖;走路的时候盯着我看,说过的每一句话、生活中的每个细节他都放在心上去实现。期末考试那段日子,他每天五点起来去图书馆自习室占位置,再回来陪我吃早餐,拎着豆浆的手冻得通红,还一个劲地说没事。从卫生间出来总是拉着我没擦干的手往自己身上蹭。我不想写论文,他在图书馆待了好多天帮我写。从来不嫌弃我吃剩的东西。我们认识对方的朋友,一起跨年,一起去上海看梁静茹的演唱会,一起去苏州吃喝玩乐…
回忆里的他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了。
我常常在想,如果那一次不是初恋该多好,我一定懂得什么叫做珍惜,也许就不会失去他了。
在一起一年,中间分开过一次,第一次体会到了“痛不欲生”的含义,那段时间几乎不能独处,害怕天亮,好像睁眼就又要承受失去他的痛苦。在去南京的路上,听着李志的《天空之城》,哭了一路。
记不起来复合是谁先提出的,好像是同时。我知道他跟我一样放不下。
二、西行。
我选择了北京,也真正地失去了他。
书上说,一个女孩一生中至少会有一次为了心爱的人拼命挽留过。
可我还是没留住。一个人坐在马路边哭的像狗一样。
那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依赖的人也有他脆弱的一面。
我真的很感谢他,在最美好的年纪给了我最美好的回忆。让我变得更成熟更美好。
三、广州。
广州之行是爸爸说要带我散散心,原本是十分突然与极其不情愿的。
中午出发,车在高速路上疾驰,心绪烦乱。几乎一直在抱着抱枕睡觉。如同进入一条时光之河,逆流而上,许多纷繁的往事与画面涌入脑海:那些纯洁的面孔与灿烂的笑容,那些黑暗的风与绚丽的烟火…
醒来时,脸上有未干的泪痕。爸爸回头看我一眼,眼里均是理解与了然,他说:“真正爱你的是能为你遮风挡雨的人。”
喜欢珠海,在阳江闸坡的海水里玩得忘乎所以,好像暂时忘了那些想起来就会泪流满面的人和事。一回头,看到在沙滩上等我的爸爸,阳光下闪耀的白发。我知道,自己不再是小孩子了,不可以再让他们担心了。
四、后来。
你说你好了。我就信了。
可我们都知道,有些伤口,不可能那么轻易愈合。
我也知道,跨越这个伤口,需要多么漫长的时间。
我无法忘记某些遇见的注定和最初的感觉。
我们可能不会再见了吧。
执意留在北京,对爸爸妈妈始终也有最沉默的歉意。
五、现在。
现在的我不敢对颠沛流离有半句感伤和怨言。
这一路,得到太多也失去太多。这种奔波的状态已经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
那些疼痛,再没有了被提起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