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美梦在同事的惊讶声中醒来,揉着眼睛从窗外望去,远处白茫茫的一片。
“啊,下雪了!”我一咕噜从床上跃了起来。
四月的北方大都是淅淅沥沥的春雨,而在这边,春天的脚步未来,冬日的严寒不去。
远处望去,山上白雪皑皑,像是上天撒向人间的银粉,再晨光下,熠熠发光,时不时闪着眼睛。站着楼顶探头向下,整个城市被这白色棉被包裹着,那曾经丑陋的,伤俗的,还有赤裸裸的都被上天铺在人间的白色所遮盖着,再底下抽搐着,呻吟着。抬眼望去高楼一幢一幢,披着银色纱面,悄悄地等待着远处的迎亲乐队。楼前那一排排染白的柏松,披着斗风,持着枪,矗立着,保卫着。
待我洗漱完毕,下了楼。门口一小孩赤着手,玩着雪,鞋子早被雪水打的湿湿的,他时而跳跃奔跑着,时而跌倒翻滚着,这小小精灵,必定是大雪里的一点绿色。他突然向我扑来,站在我面前,冻着红扑扑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快乐的微笑,两只大汪汪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再说:雪景如此美好,为何你脚步匆匆。是啊,我们都忙忙碌碌着,都不曾驻足欣赏。
春天的雪,不似冬雪那么严寒,反而在冰冷中有一丝属于春日的温暖。冷而不寒,娇而不羞。
走在路上,不知是什么时候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还是一直就那样飘着。漫天的雪花迎着我的脸颊飞过来,活像耍泼的小孩扑向我怀里。儿时我始终好奇这规整的雪花到底是那个神匠巧夺天工的创造。我始劲睁大眼睛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本想从那里解开我儿时的迷,除了成千上万枚“穿心箭”刺向我之外,我毫无所获,但可能就是因为这“丘比特之箭”才让我深深地爱上了春天的雪。
待阳光出来,春雪就像害羞地姑娘,红着脸,悄悄地躲了起来。单位门口的一排松柏也从满身铠甲蜕成一袭春衣了,当雪花开始融化时,你凑耳过去就能听到熙熙攘攘似在亲友惜别的声音。最后化成水滴,挂着松枝头,似乎要看这五彩缤纷的世界最后一眼,然后稀里哗啦地都掉了下来,连成珠帘,湿润了眼眶。“为什么我眼里饱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地深沉。”不由不觉地让人回想起艾青的这首诗。
马路上的雪在太阳的照射下,很快起了变化,慢慢地“升了天,成了仙”,轻盈盈地驾着云惬意地在风中摇曳、升腾。 轻雾弥漫着整个大地,像是给大地做个一场汗蒸,除去一身多年的臭汗,舒舒服服,好个自在。
别人装饰了你,你却装饰了别人的梦。调皮的孩子还在路边堆了个雪人,找个胡萝卜做个鼻子,找个花布做了个围脖,可惜啊,就是没有红红的帽子,不然可以做个圣诞老人,以假乱真,说不定还能上演一段圣诞故事……..
春雪,是从彩虹一端跑向人间天使,再告知大地做好迎接春神的准备。
北方的春是幸运的,每个使者都附着在大地万物之上,轻声地、和善地、耐心地传达着上天的嘱咐。而待使命完成,他们都悄悄地化成水,幻成雾,无声无息地滋养着上天的爱子。
春雪是伟大的,无数朵微小的雪落下,用自己微弱的身躯牺牲自己,成就大家,虽是平凡,却是伟大。
春雪是包容的,不管世间多么缤纷多彩,还是多么藏污纳垢,都揽收在大雪的怀抱中,用母亲的胸怀包容着大千世界的各种“千姿百态”。
春雪是阳光的,有人说冬雪是漫漫长夜后的失望,当一夜酣睡之后,看见一夜飞雪,是对冬日依在的失落。而春雪却是黎明前的希望,明知春天已近,半斟坐待春日的那一抹绿,很是惬意。
春雪也是造梦者,一袭白衣,姣白的面容,长发飘飘,定是徐克古装片里面的飞檐走壁的女侠,或者是西湖畔边多愁善感的长发少女,不,还应该是田间久盼的甘露,滋养大地,润物无声。
当你深处高楼林立的喧嚣的世界,久居尔虞我诈的金钱都市,你会怀念这恬淡寡欲的清净世界,期盼正身清心的自然心境。 生命之力不在于嘈杂地忙碌,而是在于静下来学会欣赏与感知,敬畏自然,让心灵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