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一天的凌晨,面对未知的生活,我辗转难眠,许是恐惧,许是兴奋。很多人问我,你为什么会选择一个穷乡僻壤去消耗你的大好青春,我不知从何回答。偶尔回忆当时做选择的自己,脑中有些模糊的意识:一个本科学历,毫无背景,没有超出常人的能力的人。一个执念:20岁之后,希望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不再向长辈伸手要钱,如果可以的话,偶尔能带长辈出去玩就再好不过了。
大学之前,作为一个单身家庭的独生子,我可以说是完全被放养的。我从没有觉得残缺家庭的小孩,像我,就一定是缺爱的。所有的人都觉得我很可怜,我只能说不好意思,我不明白你们的脑洞怎么这么大。所以面对一个崭新的“完整家庭”(重组家庭),我的亲人拼命地想为我刷存在感,想要别人珍视我。可我其实并不需要,残缺的东西,就算勉强拼凑在一起,也会残留裂痕,在我眼中不过多此一举。在“完整家庭”中的夫妻各有一子,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孩子打算,然后经济却又是统一交由一人管理,厚此薄彼这种事,则司空见惯,心照不宣罢了。然而却还是争吵不休,本该安静的夜晚,总是听到歇斯底里的吵骂声,两个将近半百的人总是意气用事在深夜摔门而出。面对这样的环境,我想离开,去很远的地方,一个人生活。这大概就是我选择去穷乡僻壤的初衷吧。
在记录文章的过程中,我一直思索如何阐述我对于这个“完整家庭”的改观,突然想起一部美国家庭伦理剧《摩登家庭》也是讲述了一个重组家庭的故事,这些人刚开始相互讨厌,即使是家人也不例外。可随着时间的相处,他们相互发现了彼此的优点,宽容了彼此的缺点,性格磨合,成为了真正的一家人。由于我的笔力有限,不能娓娓地阐述我对于我的“完整家庭”的改观,并且我也没有已经认同他们是我的家人,但至少并不讨厌了。
所以当他们为我的离开忙碌,置备行李,开车送我去体检时,我非常感激。当他们深夜说家里的老人想来送我时,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有人问我,离别之际,家人这样为你忙前忙后,你为什么不哭?我只能说我不想哭,即使双眼模糊,也不想哭。我甚至连一个人生活的恐惧都不想跟他们分享,不想让他们担心,想用自己的镇定告诉他们:我一个人一定会过得好好儿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