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然后大年初一,这个辞旧迎新的过程就是过年。这是一年里最重要的节日,我们习惯或者喜欢和亲人团聚,把酒言欢,共同追思抑或一起畅想。因此,回望,便成为过年的规定动作。
当一个人开始回望的时候,他便具备了上帝般的气度。很多时候,具体的事物会成为我们生命里很重要的记忆凭借。我们依赖这些个可能早已擦肩而过的零零总总,去拼凑那些年的快乐,去挑拣那些年的悲伤。
中国文字是有温度的,是有记忆的,更是有味道的。关于过年,我的第一反应总是空气中弥漫的鞭炮香味,以及热气蒸腾的饺子的味道。由此带来的回忆,更是五味杂陈,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那些在回家路上的故事,那些在年夜里喝醉过的酒,那些骑着自行车拜年路上纵情放声的歌,那些挤在小平房看春晚时开心的笑,那些时光里的姥姥姥爷,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姐姐。那些点点滴滴留存在记忆里,酝酿成为我对过年最独特的味道。
三十多年前的一个春节,我陪姥爷聊天。那时的我刚刚升高中。姥爷说:很多单位挂的横幅“欢渡春节”是错的,应该是“欢度春节”。姥爷的意思是这种明显的错误会误导孩子。我的姥爷是当时我们县城里公认的最有学问的人,没有之一。可是直到他去世,我仍然不了解他。因此,从去年开始,也就是姥爷去世26年之后,我才从他老人家留下的故纸堆里拼凑姥爷的人生履历。还是从姥爷的日记里,我看到了姥爷关于这一天的记录:年年春节年年渡,何时过年不湿足?
1983年,大哥参加工作第一年的春节。大年初一,大哥带领二哥和我出门拜年,在西关附近看到有一家副食品店开门,我们推门进去,买了一斤青岛产的蜜三刀。这是那个年代的奢侈品。我清晰地记得我们仨走在积雪的路上,那时大哥风华正茂,那是我关于手足情深的最初记忆。
1977年春节,这应该是我对于过年所能找到的最远的记忆。彼时的母亲是城郊一所学校的校长。那一年,由于家里的一些变故,母亲一直忙到年三十,因此也就没给我准备过年的新衣裳。我自是很不高兴,哭闹到累了睡着了。早上醒来,发现了枕头边的新裤子,那种欣喜叫做喜出望外。是母亲忙了一晚上给我亲手做的。在这之前,母亲从没接触过裁缝这种专业技术活儿。我清楚的记得母亲还特意把口袋设计成小鸭子的形状,很可爱,也很合身。这是我对于童年最温暖的记忆。
所谓的成长,就是过去的悲伤,如今可能会让自己露出微笑。而过去的快乐,却能让自己,哭出声响。
行走在这世界上,爱是我唯一的行李。
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既然是东西,又回到了学生时代:时间是一种物质。对此,我始终难以理解。假如我们换一种说法,时间是构成我们生命的载体,可能就容易理解了。因此,象热爱生命一样珍重时间,在这稍纵即逝的时光里,有你,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