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坛怪象自纷纷,惯见人云我亦云。
堪笑腐儒翻旧纸,笔头有古却无今。
《随园诗话卷四•四》载:
题古迹能翻陈出新最妙。河南邯郸壁上或题云:“四十年中公与侯,虽然是梦也风流。我今落魄邯郸道,要替先生借枕头。”严子陵钓台或题云;“一着羊裘便 有心,虚名传诵到如今。当时若着蓑衣去,烟水茫茫何处寻?”凡事不能无弊,学诗亦然。学汉、魏《文选》者,其弊常流于假;学李、杜、韩、苏者,其弊常失于 粗;学王、孟、韦、柳者,其弊常流于弱;学元、白、放翁者,其弊常失于浅;学温、李、冬郎者,其弊常失于纤。人能吸诸家之精华,而吐其糟粕,则诸弊尽捐。 大概杜、韩以学力胜,学之,刻鹄不成,犹类鹜也。太白、东坡以天分胜,学之,画虎不成,反类狗也。佛云;“学我者死。”无佛之聪明而学佛,自然死矣。
春灯曰:今当时代之潮头,诗人当走出故纸堆,立足于当代,放眼世界,写身边人、眼前事、心中情。老杜有诗云:“别裁伪体亲风雅,转益多师是汝师。”汉魏以来,诗史高峰林立、开后世无数法门,得其一者即受用无尽。吾辈学诗当转益多师,万不可存门户之见而自障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