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老家的厕所,室外的,露天的。可以形容的,无外乎简陋至极。要是晴天还好,至少方便的时候没什么顾虑,就是味道难闻一点,倒也可以忍受;下雨天就不那么乐观了,你得一只手撑着伞,一手解裤子。整个过程下来手忙脚乱,关键是:好不容易蹲下去了,又要时时提防四周溅起的泥点,最后还是防不胜防,落得一屁股泥。然而,对于南方的雨。一年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持续,有时,让人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曝露在外的屁股,可能对严寒酷暑,大风大雨的感受最确切。
后来,我离开了起初生长的故乡。感受了很多不同地域的风土人情。在西南方位的某个县级市居住过数月。我发现,似乎不谋而合的相似。她们的厕所:是用一口大缸,埋在地下,形成的一个坑洼。也尝试着,去过东边的沿海城市,停留数月。那里的农村几乎不用厕所,在栅栏围成的一片空地上,就是所谓的方便之处。
对于贫穷和落后,基础设施匮乏。不分国界,地域。
我的一位小姐姐。从小就娇气,脾气急。每次上完厕所出来,都会恶狠狠的,用苦大仇深的口气,向父老乡亲,街坊邻居宣布:我不想要这种生活。
如她所愿,她后来离开了。去了最发达的一线城市。在那里安家落户,结婚生子。小日子可谓过得圆满。
不容忽视,这期间的挣扎历程也绝非一帆风顺,轻轻松松。
求学之路,艰辛无比。面对枯燥乏味的题海,一遍又一遍的分析演练。时常焦虑,头发大把大把的脱落,甚至为了扩大英语词汇,把大块头的英汉牛津字典都翻烂了。最后的结果还算理想,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小姐姐当着爸妈的面,焚了那本破烂不堪的词典。
从事工作以后,跻身一线城市,生存的压力也丝毫不会让人停下脚步。办公室政治,难得和谐,甚至笨手笨脚到复印机都搞不定的时候,而被人频频指责,班后又要扮演家教的角色,一刻不得闲,晚上好不容易的几个小时睡眠,还往往被高压下的噩梦惊醒。
看似光鲜亮丽的生活,没有人是不需要付出,就可以得到的。
很多时候,身临其境的环境里,我们想要的东西过于奢华,不敢想。然而,受生活之苦时,我们不想要的东西,状态,情绪,大抵种种。不采取措施,亦如同顽固病毒,阴云重重,挥之不去,所以,总要找个突破口,对自己下手,痛下杀手。
前些天,北方的城市又是大雨倾盆。难得凉爽的初秋,眼看着抱孩子的母亲,挤公车跌落在泥潭里,擦破了裸露在外的大腿,手臂。母亲捞起孩子,自己从污水里起身,顾不得清理衣物伤口,只前后检查嚎啕大哭的孩子,是否磕着碰着。不知道她是否也不想要某种生活?
年过八旬的老大爷,在商场的电扶梯口,久久驻足。不敢迈出去脚,酝酿好节奏,速度。伸出去左脚,胆怯的收回来;再迈出去右脚,掂量片刻,也不敢重心迁移。整整一刻钟的时间,额头淌汗。直到好心的导购员,搀扶着腿脚不便的老大爷,走直梯出商场。在某种程度上,老大爷是否也不想要某种状态。
我只知道,我不想要。很多人都不想要,也确实如此。
有很文艺的一种唱腔,我想要更好更圆的月亮,想要未知的疯狂,想要声色的张扬,我想要你……
那么,我想要……之后需要做的,还有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