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霍夫曼《最后一站》 电影带来的世界94
一个人,就算小说看的再少,也不会不知道托尔斯泰,和他的《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
《最后一站》(The Last Station,其它译名:最后车站、为爱起程、生命终点、红尘极路)改编自杰伊·帕里尼所著同名小说,是由德国、俄罗斯、英国联合制片,迈克尔·霍夫曼执导,海伦·米伦、克里斯托弗·普卢默、詹姆斯·麦卡沃伊、保罗·吉亚玛提等主演的传记电影。
影片通过托尔斯泰晚年出走、客死车站的故事,描述了托翁晚年的凄凉和萧瑟。他的精神饱受来自妻子索菲亚和他的大弟子弗拉基米尔·切科夫的折磨。艺术理想、生活信仰,时时刻刻让托尔斯泰陷于无所适从的境地。
影片于2010年1月28日在德国上映。
一、托尔斯泰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Leo Tolstoy,Лев Николаевич Толстой;1828年9月9日-1910年11月20日),19世纪中期俄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思想家,哲学家,代表作有《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等。
托尔斯泰出生于俄国图拉省克拉皮文县的贵族家庭,1岁半丧母,10岁丧父,他由家里的亲戚抚养成人。1840年入喀山大学,1847 年退学回故乡在自己领地上作改革农奴制的尝试。1851~1854年在高加索军队中服役并开始写作。1854~1855年参加克里米亚战争。1855年11月到彼得堡进入文学界。
1857年托尔斯泰出国,看到资本主义社会重重矛盾,但找不到消灭社会罪恶的途径,只好呼吁人们按照“永恒的宗教真理”生活。1860~1861年,为考察欧洲教育,托尔斯泰再度出国,结识赫尔岑,听狄更斯演讲,会见普鲁东。
1863~1869年托尔斯泰创作了长篇历史小说《战争与和平》。
1873~1877年他经12次修改,完成其第二部里程碑式巨著《安娜·卡列尼娜》。
1870年代末,托尔斯泰的世界观发生巨变,写成《忏悔录》(1879一1882)。
1980年代创作:剧本《黑暗的势力》(1886)、《教育的果实》(1891),中篇小说《魔鬼》(1911)、《伊凡·伊里奇之死》1886)、《克莱采奏鸣曲》(1891)、《哈泽·穆拉特》(1886~1904);短篇小说《舞会之后》(1903),特别是1889~1899年创作的长篇小说《复活》是他长期思想、艺术探索的总结。
托尔斯泰晚年力求过简朴的平民生活,1910年10月从家中出走,11月20日病逝于一个小火车站(阿斯塔波沃车站),享年82岁。
二、电影故事
在携手走过了将近50年的婚姻生活之后,列夫·托尔斯泰(克里斯托弗·普卢默饰)深爱的妻子、富有激情的爱人、缪斯女神兼秘书--女伯爵索菲娅(海伦·米伦饰)已经完整地手抄丈夫的作品《战争与和平》达6次之多了,可是突然之间,她却发现自己之前所依托的整个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他新创造出来的宗教信仰的名义,托尔斯泰这位伟大的俄国文学家已经宣布放弃他的贵族头衔、财产甚至家人,就为了推行他所宣扬的贫穷、素食主义以及独身生活,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索菲娅为他生下了第13个孩子之后。
随后,索菲娅又发现托尔斯泰最信任的学生契尔特科夫(保罗·吉亚玛提饰),一个一直倍受她轻视的“小人”,竟然秘密地说服了她的丈夫签订一个新的遗嘱,把无法估量其价值的小说版权留给了俄国人民,而不是他自己的家人--她被由此而引发的愤怒彻底地淹没了,同时也成了随后发生的一切的导火线。索菲娅用尽了她所能想象得到的每一个精心设计的狡猾的诡计,她坚信自己正在争取的是本应该属于她的财富。随着她的行为变得越来越极端,反而使得契尔特科夫更加轻而易举地取得了托尔斯泰的信任,让他相信索菲娅的所作所为是要毁掉他那显赫且著名的文化遗产。
同时卷入了一系列混乱当中的还有托尔斯泰忠诚的新助理--年轻且涉世不深的沃伦蒂(詹姆斯·麦卡沃伊饰)。很快,他就变成了一个不断受到利用的棋子,最开始的时候是诡计多端的契尔特科夫,随后则是被伤得体无完肤、燃烧着复仇的火焰的索菲娅,他们所付诸的所有阴谋都是为了彻底地打败对方。沃伦蒂的生活变得愈发地复杂起来,尤其是当他发现自己无法抑制地爱上了美丽且勇敢的玛莎(凯瑞·康顿饰)之后,她是托尔斯泰的新信仰的一个追随者,拥有着自由的灵魂,对待性欲和爱情都有着一些反传统的看法和观点,彻底地把沃伦蒂给搞糊涂了。除此之外,对托尔斯泰理想的爱情观的着迷,同时又对他的财富和满是争吵的婚姻感到迷惑,沃伦蒂看起来根本就没办法处理现实生活中的爱情的冷酷和残暴。
三、原作者杰伊•帕里尼
杰伊•帕里尼(Jay Parini),1948年4月2日出生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皮特斯顿,小说家兼诗人,在美国米德尔伯里学院担任英语教授。他著有小说《最后一站》(已改编成好莱坞电影)《本杰明的交叉点》《学徒情人》等,诗集《艺术的退化:新型与出色的诗》。除了约翰•斯坦贝克、罗伯特•弗罗斯特及威廉•福克纳的人物传记,帕里尼还撰写了有关文学及政治的文章,如《教学的艺术》。他编辑了《美国文学牛津百科全书》,并经常为《卫报》等报刊撰文。
四、导演迈克尔·霍夫曼
迈克尔·霍夫曼(Michael Hoffman),1956年11月30日出生于夏威夷,美国电影导演、编剧、制作人、演员。代表作有《天之骄子》、《最后一站》、《乱世情缘》等。
附录.托尔斯泰晚年为何离家出走客死异地?
(搜狐,捞史倌,2020-03-30 19:19)
“如果托尔斯泰活到现在,他严厉批评东正教会、又主张废除国家,这样的人政府和教会能喜欢吗?”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童师群曾在七年前于莫斯科发稿 :历史定格在一百年前的11月20日。阿斯塔波沃火车站。怀揣着69卢布、在82岁高龄时毅然离家出走的托尔斯泰不幸因风寒感染肺炎,在此与世长辞……
重温百年前的历史片镜头,人流成河,簇拥着托翁的棺木和遗像缓步前行,走向他位于图拉的庄园。国人喜欢管此地叫做亚斯纳亚波良纳,但按意译称它为“晴园”可能更有一层温暖在其中。
虽然在生命的最后30多年里,由于跟家人,尤其是妻子索菲娅在宗教、社会观念和性问题上分歧日深、两心向远,晴园中时常阴霾密布,但托尔斯泰毕竟在那里度过了生命的绝大部分光阴,诞下了13个孩子,并看着其中8个长大成人。在他心中,或许也一直向往着人生和思想中的丽日晴空吧。
托翁被安葬在晴园的林间空地里。那是幼年的他与哥哥尼古拉经常玩耍的乐土。哥哥曾经告诉他,自己把令全人类幸福的秘密刻在一根绿棍子上,埋在了地下。谁只要找到这个秘密,就能让所有人如同蚂蚁兄弟般相亲相爱、勤劳生活。终其一生,托尔斯泰都在寻找这根绿棍子,并执意要葬在埋绿棍子的地方。
在所有作品中,他对《战争与和平》倾注了很多心血,花了6年时间。其实,他一生都在与社会,同自己,跟相濡以沫48年的爱妻上演着“战争与和平”。
一直都在跟自己交战
画像上的托翁长髯盖满双颊,遮住嘴唇,挡着皱似树皮的黝黑脸膛,一如米开朗琪罗笔下的摩西。
列宁称他为伟人,屠格涅夫说他是怪人,他说自己是个“令人生厌的糟老头”。但与他同时代的著名媒体人兼出版商苏沃宁的话却点出了他在当时俄国的分量:“我们有两个沙皇,尼古拉二世和托尔斯泰。他们谁更强大?尼古拉二世拿托尔斯泰无可奈何,无法撼动后者头顶的王冠,但托尔斯泰却令尼古拉二世的王冠和王朝摇摇欲坠……”
但“沙皇”托尔斯泰一直都在跟自己交战,从未跟内心的自我和平相处过。
他被无数崇拜者视为圣人,年轻时却酗酒赌博、沉迷性爱甚至感染性病,33岁迎娶比他小16岁的索菲亚时,还将自己的性爱日记给对方阅读。但耽于声色的他在老年却成了一个彻底的清教徒。
他从来都不是象牙塔中的作家,一生中曾数度放弃文学、选择教育,为农民创办了近40所乡村学校,他还从事社会批判,致信沙皇劝其体恤百姓。
他具有非凡的生命力,却又害怕死亡,这一双重性格使他在中年时曾舍弃他单纯的小说作家的生涯而潜心研究宗教,但晚年却又毅然同教会决裂,并于1901年被东正教主教公会开除教籍。
青年时挥金如土的他,在晚年时却试图过一种穷苦农民的生活。他很满意自己的饮食,他在日记中写道:“我的饮食包括燕麦粥,每天两顿,就着小麦面包吃,午饭时我喝菜汤或者是土豆汤,荞麦粥,蒸土豆或是用葵花子油或芥菜籽油炸的土豆,用黑李或是苹果熬的糖煮水果。我的健康非但没有受损,相反,在我不再吃牛奶、奶油、鸡蛋、糖、茶和咖啡后,得到了明显改善。”
他甚至对家人的生活也挑剔起来,“妻子买来铺在床前的小地毯,我觉得这并不需要,甚至是难以置信的奢侈。如今,我的儿子们会乱花钱,他们买小狗、良驹、留声机,他们都是在优渥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会长成寄生虫、会抢劫老百姓。这太可怕了!”
儿子谢尔盖回忆说:“父亲开始早起,自己收拾屋子、锯木、打水,还学会了做鞋。他不再喝葡萄酒,成了个素食主义者,但妈妈认为,茹素是有害的。”
年轻时,他周游欧洲,酷爱音乐,但他身为音乐家的儿子谢尔盖回忆道,托翁晚年对年轻时倾慕的作曲家开始厌恶,认为瓦格纳和贝多芬的音乐是对民间音乐的歪曲,甚至认为“音乐的衰落始于贝多芬”。
“我们住在一起,但两心向远……”
托翁在晚年这样感叹夫妻生活。很多人将他的离家出走归罪到他的妻子索菲娅身上。
从这对夫妇的日记中,我们可以窥见他们如何从甜蜜走向矛盾的。
“索菲娅·安德烈耶夫娜,我实在无法忍受自己了,每天我都对自己说,现在就说出来吧,但没有勇气,只能离开……我无法与您维系普通的、良好的朋友关系,我无法离开,也不敢留下。作为一个诚实的人,您告诉我,您愿意当我的妻子吗?”托尔斯泰给17岁的索菲娅写下了这封情书,10天后,他们结婚了。
最初的生活很美好,“午饭后我躺下休息,她在写东西。难以置信的幸福。她是难以想像的纯洁和美丽。”
但托尔斯泰从不避孕。17年间,索菲娅为他生了13个孩子,其中4个早夭,他们最宠爱的伊万不到7岁时也重病不治。索菲娅一直忙于照顾孩子,协助丈夫的工作,单是《战争与和平》的手稿,就誊写了6遍之多。在莫斯科的托尔斯泰博物馆,记者见到了托翁《安娜·卡列尼娜》手稿的第一页,字很小,很潦草,改动相当多,旁人根本无法辨清。小说写成后,托翁感念爱妻的辛劳,送她一枚镶有钻石和红宝石的戒指,并将戒指命名为“安娜·卡列尼娜”。
但索菲娅在日记中哀叹:“我很累,怀孕让我变得愚笨,经常失眠。”
1870年代后期,由于托尔斯泰内心的变化,两人的隔阂日深,“地狱”、“痛苦”之类的词开始经常出现在夫妻二人的日记中。
正如谢尔盖回忆的,父亲跟母亲经常进行气氛很凝重的谈话,母亲指责父亲不关心庄园事务,完全不挣钱养家。
索菲娅承认自己想过离家出走,“我们越来越像清教徒一样生活了,过去的时光要美好得多……”
托尔斯泰不仅对妻子,对子女也挑剔起来:“我很痛苦。不能说话,他们都不明白,只有我一个清醒的人生活在其他糊涂人当中。谢尔盖愚昧得可怕,他的智慧似乎被阉割掉了,跟他妈妈一样……”
索菲娅则开始由爱生妒,开始怨恨托尔斯泰的遗嘱执行人、出版商切尔特科夫,不只是因为“他从我这里夺走了丈夫的心和爱,从孩子和孙子嘴里夺走了面包”,因为托尔斯泰给她看过年轻时的日记,里边曾透露过他曾若干次爱上过男人,她认定他们“私下互写情书”,于是检查托翁的书信,要求托翁不能与切氏互吻,托翁很愤怒,大吼起来,让她滚蛋。
索菲娅担心家中开销,坚决反对丈夫放弃作品版权,他们为此争吵了10年。他家的朋友、钢琴师戈尔登维泽回忆说,索菲娅害怕切尔特科夫视她为精神病,剥夺她出版托翁著作及日记的权利,而托翁担心的是“在她众多不可理喻的想法中,有一个是将我认定为智力低下,令我的遗嘱失效”。
至于托翁出走的原因,他对妻子的感情,可以从他出走3天后给索菲娅写的最后一封信中窥见端倪:“不要以为我离开你是不爱你了,我爱你……但我觉得我们余生的日子比过去共度的岁月更值得珍视,我想好好去过……”
还是高尔基说了句公道话:“托尔斯泰是19世纪的伟大人物中最复杂的一位。做他唯一亲密友人,做他的妻子,做他的许多孩子的母亲,做他的家庭主妇,这的确是一个很艰难而繁重的任务。”
海伦·米勒因在描写托翁晚年生活的电影《最后一站》中饰演索菲娅而获得了今年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她的得奖感言竟然是:“我想托尔斯泰或许会对这一切感到不解甚至不满,但是他的妻子索菲娅一定会欣喜若狂,我的感受就跟索菲娅一样。”
寂寞身后名
今年是托翁去世一百周年,全球都在举行纪念活动,但在他的祖国俄罗斯,规模并不大,记者觉得奇怪,便向俄罗斯朋友请教。他说:“你想想看,如果托尔斯泰活到现在,他严厉批评东正教会、又主张废除国家,认为所有的爱国主义表现都是不道德的,这样的人政府和教会能喜欢吗?”
的确,托翁著作畅销全球,从其著作的印数来看,他是最受外国出版商和读者青睐的俄罗斯作家,其次才是陀斯妥耶夫斯基和契诃夫。他的作品,如《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等,都数度被搬上屏幕,长盛不衰,《复活》更是在作家生前,即1909年就在英国被改编成默片电影。然而,他似乎从来都不是历届政府喜欢的文人。
沙皇政府对他又怕又恨,在他去世后甚至拒绝开行从莫斯科至图拉的列车,导致除作家布留索夫和画家老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作者帕斯捷尔纳克的父亲)外,文化界人士都没法出席托翁的葬礼。
虽然列宁尊称他为“俄国革命的镜子”,但事实上,由于他与圣雄甘地一样,是暴力革命的反对者,因而并不受斯大林认同。苏联政府只承认他在文学上的成就,但却认为他是个失败的思想家和教育家,托翁全集中的宗教卷也迟迟未能付梓。苏联诗人马雅可夫斯基高喊应当将托翁“逐下时代的列车”,托翁的爱女亚历山德拉曾屡次被莫明其妙地抓进狱中,不得不流亡美国……
在如今的俄罗斯,托尔斯泰也没有被奉为国宝级的作家。在20日当天各地的悼念仪式上,没有一位副部长级的高官出席。总统梅德韦杰夫和总理普京都以最热情洋溢的语言向当天年满85岁生日的芭蕾演员迈娅送去生日祝福,但除几个著名的托尔斯泰研究专家外,政界及文艺界人士都集体失语。
托翁天才的崇拜者、曾担任过俄总理的斯捷帕申日前曾致信东正教会,希望能够恢复托尔斯泰的教籍。教会以“结论已下,无法更改”为由婉拒,但后者总算在书面回函中表示“敬重托尔斯泰伟大的文艺天赋”。
其实,托翁似乎在生前就早已看淡了这些虚名。他的朋友古谢夫在《与托尔斯泰在一起的两年》中这样写道,与那些字迹工整、语法严谨的高官、文化名人的来信相比,托翁更喜欢收到农民、工人写来的潦草、语法错误随处可见的信,更喜欢与普通人而非名人、记者交往……
他的坟上没有墓碑和十字架
托尔斯泰,1828年9月9日生于俄罗斯图拉的一个伯爵家庭,年幼时便父母双亡。他肄业于喀山大学,参加过克里木战争,游历过欧洲,后来迎娶宫廷医师之女索菲娅,常年居住于亚斯纳亚波良纳庄园,因《童年》、《青年》、《青春》三部曲开始出征俄文坛,代表作有《复活》、《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等,是俄罗斯享誉全球的文学大师。
1910年11月10日,托尔斯泰离家出走,途中罹患肺炎,于20日在阿斯塔波沃车站逝世。遗体遵其意愿安葬在他居住了50年的庄园里,坟上没有墓碑和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