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令人卑微的“爱情”

借用《书评|罗莉塔,不罗莉塔:二十一世纪的少女遇险记—张亦绚》的故事摘要

已婚补教名师李国华五十岁了,诱奸十三岁的房思琪之前狩猎学生的经验已很老到。性侵五年后,与思琪情同双胞的刘怡婷,接到警局通知,去带回神智不清,被判定疯了的思琪。透过思琪的日记,怡婷得知思琪五年中的所见所思。五年初始,嫁入钱家的伊纹,是少女的忘年交,但在李国华的用计下,将其“文学褓母”的位置,让出给李国华。二十馀岁的她,是丈夫家暴的沉默受害者,如此懦弱的女前辈,形成少女吊诡的守护者。在思琪与伊纹之间,存在某种“不幸的平等”。尽管伊纹的关怀,是思琪的一线希望,但在李国华对思琪的暴力加剧之后,终究未成救援。伊纹鼓励怡婷不忘房思琪之痛——尽管不知内情的众人,尊敬李国华如故,并将房思琪疯掉一事,归咎于伊纹让她们“读太多文学“。

思琪和怡婷的教育和才气是可以看出来的

 她们很少在人前说心里话。思琪知道,一个搪瓷娃娃小女孩卖弄聪明,只会让容貌显得张牙舞爪。而怡婷知道,一个丑小孩耍小聪明,别人只觉得疯癫。

 读波德莱尔而不是波特莱尔大遇险,第一次知道砒霜是因为包法利夫人而不是九品芝麻官,这是她们与其他小孩的不同。

伊纹和一维的结合也是一出悲剧

两人结婚时:一维哥哥穿着燕尾服,整个人乌黑到有一种光明之意。西装外套的剑领把里面的白衬衫削成极尖的铅笔头形状。她们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那燕尾服很想要剪断红地毯。

  一维和伊纹在医院:一维坐在病床旁边,伊纹的手被他握在手里,她白得像毒品。……“我没有力气。”  “我知道,医生要你好好休息。”  “不是,手,我是说手,请你放开我,我没有力气抽出来。”  “伊纹。”  “放开我,求求你。”

一维找伊纹复合,伊纹:一维,你听我说,你知道我害怕的是什么吗?那一天,如果你半夜没有醒过阿狸,我就会那样失血过多而死吧,离开你的这段时间,我渐渐发现自己对生命其实是很贪婪的。我什么都可以忍耐,但是一想到你曾经可能把我杀掉,我就真的没办法忍耐下去了。什么事都有点余地,但是生死是很决绝的。 

有一种人很无耻,无耻到他可以认为自己不无耻的地步,李国华就是这种人。

最终让李国华决心走这一步的是房思琪的自尊心。一个如此精致的小孩是不会说出去的,因为这太脏了。自尊心往往是一根伤人伤己的针,但是在这里,自尊心会缝起她的嘴。

李国华之思琪:一个觉得处女膜比断手断脚还难复原的小女孩。

伊纹的破碎

(思琪和怡婷)第一次看见伊纹姐姐哭,那比伊纹在她们面前排泄还自我亵渎。眼泪流下来,就像是伊纹脸上拉开了拉链,让她们看见金玉里的败絮。

毛毛先生:钱太太,你来了

伊纹姐姐同时说出:你好,毛先生

毛毛先生又马上说:叫我毛毛就好了

伊纹姐姐也同时说:叫我许小姐就好了

思琪非常震慑。短短四句话,一听即知他们说过无数遍。思琪从未知道就几个字可以容纳那样多的感情。她赫然发现伊纹姐姐潜意识地在放纵自己,伊纹姐姐那样的人,不可能听不懂毛毛先生的声音。

思琪的

以前(思琪)和怡婷说喜欢老师,因为我们觉得老师是“看得到”的人。不知道,反正我们相信一个可以整篇地背长恨歌的人。

思琪心想:神真好,虽然,你要神的时候神不会来,可是你不要神的时候,他不会出现。

伊纹这段想法莫名的契合着我内心的想法

 伊纹:写实主义里,爱上一个人,因为他可爱,一个人死了,应为他该死,讨厌的角色作者就在阁楼放一把火让她摔死——但现实不是这样的,人生不是这样的。我都是从书上得知世界的惨痛,忏伤,而二手的坏情绪在现实生活中袭击我的时候,我来不及翻书写一篇论文回击它,我总是半个身体卡在书中间,不确定是要缩回里面,还是干脆挣脱出来。

本书的由来

伊纹之怡婷:怡婷,你可以写一本书,你想想,能看到你的书人是多么幸运,他们不用接触,就可以看到世界的背面。 

(怡婷)我常常对我的精神科医师说:现在开始我真的不写了

为什么不写了

写这些没有用

那我们要来定义一下什么是“用”

文学是最徒劳的,且是满是滑稽的徒劳,写这么多,我不能拯救任何人。甚至不能拯救自己。这么多年来,我写这么多,我还不如拿把刀冲进去杀了他。真的。

你知道吗?你的文字里有一种密码,只有处在这样的处境下的女孩才能解读出来的密码,就算只有一个人,千百个人中有一个人看到,她就不再是孤单的了。

看《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压抑到不能自己,看到数学物理英语老师聚在一起讨论女学生时,我遇到过黑暗也体验过绝望,不算体验过死别,也经历过生别,可尽管如此,还是被那个场面所震撼,在他们的话语中,女学生像是砧板的肉一样,供其挑选,任他们品尝一般。此般“老师”有一个是一个,一死都不能够泄愤。

我没有经历过爱情,我不知道思琪对于李国华到底是什么感情,那么有才情,通透、温顺的一个女孩,为何在十三到十八岁的时光里,就如此愿意和李国华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不加反抗。只能恨其不争。

许伊纹和钱一维的婚姻生活也是难以想象,面对如此行径(婚后一维殴打伊纹),伊纹最严重的的话语竟然是:你不可以下午上我,晚上打我!还好失去孩子后的伊纹醒了过来,结束了这段六年污糟的生活。

爱,真是让人卑微啊,但这是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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