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吃苦是一个人能成事的重要因素,面对困难,付出行动,他在体力和身心都倍加沉重的时候,还能负重前行。现在我们很容易说苦,仿佛一切不愿意做的事都成为苦事,以至于我们在行动上停滞不前。那些懂得吃苦的人,他们一定在自己的人生阶段收获颇多。
其实对苦,我们不能一概而论。看到颜渊一箪食一瓢饮,居陋室时,我们觉得他苦,可是他却苦中作乐,不改其志。我们看富人美食金缕衣,周游世界,羡慕他的生活,他却说自己患有抑郁症,苦不堪言。人生的苦,只有自己真正去体会才明白。那些旁人看到的,都是自己无法承受的,摆在面前的他们如果能坚持,那么这些人都很值得敬佩。
对于苦,我们承受的不多,只有农人的孩子知道苦大多是在父母身上。夕阳快下山,农人还在田里插秧。他们俯下身错落有致地插着秧苗,那一排排整齐划一的绿色,在浑浊的水田里映得格外碧绿。丰子恺在《芒种的歌》里写到农夫的歌声飘到耳中:上有凉风下有水,为啥勿唱响山歌?肚里饿来心里愁,哪里来心思唱山歌?芒种节到了,农人的辛苦从此开始了。插秧、种田、下肥、拔草……经过不少的辛苦,直到秋深方才收获。他们此刻正在劳苦力作,肚饥心愁。
她问我:印象中家里最苦的是什么事?她回想起小时候家里要盖房子,那时候真穷,为了能盖上去,妈妈从厂里出来卖菜,一时间从白嫩的人变得黑黝黝的。她为母亲感到佩服,在女人心里容颜如此宝贵,可在家庭面前她可以舍去它。家里有一段时间为了省钱,家里没有买肉的,她每天都吃那道菜,菜的味道那么深刻,嚼进嘴巴里如同蜡一般。衣服基本都是旧的再拿出来穿,后来家里房子盖上去才好一些。她说生活里没有吃过苦,遇事容易抱怨,甚至放弃。她很感谢那段苦,生活让她明白人可以这样活下去。我们又谈到现在的孩子吃不了苦,太阳底下晒几分钟,就哇哇叫个不停。更别提坚持做一件事。
想起丰子恺先生小时候学习小提琴的事,那时候他对小提琴并不感兴趣,半个月以来身体疲劳,精神苦痛,把练习小提琴当成苦事。为了不辜负他父亲的好意,只得忍受。一次偶然机会受胡琴的诱惑,被父亲看到,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了他。父亲说:音乐并不完全是享乐的东西,并非时时伴着兴味的,在未学成以前的练习时期,比练习英文数学更加艰苦,更需要努力和忍耐。人生的事,苦乐必定相伴,而且成正比例。吃苦越多,享乐越多,反之,不吃苦就不得享乐。父亲把农人的苦拿来举例,他们经历的苦比你每天练琴一个小时苦的多。也是那次谈话后,丰子恺用另一副精神对待它,不求享乐,把它当成难关。腿酸不管它,指头出血不管它,通过这个难关,他享受了音乐带来的美妙。
人生实苦,把苦当作成功的垫脚石,苦也是值得的。回过头去看看那段不易的生活,正是它成就了今天的你。我们不要轻易否定那些苦,正如菲茨杰拉德说的:你学过的每一样东西,你遭受的每一次苦难,都会在你一生中某个时候派上用场。
我能想象她母亲盖完那房子后的心情,苦中带泪。我也能想象孩子坚持学做一件事,他比别人更笃定自己的人生。很多人都是回头去看过去的自己,想着想着泪眼婆娑,那些不起舞的人生都是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