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九月。
刚刚见面的时候,毛毛习惯性地问了一句: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是啊,什么时候呢?我也记不清了。我向来是一个不记日子的人。
毛毛又想了想:大概是整一年前了。
时间过得快而无所察觉,所幸的是我担心的一切并没有发生。俩个人还是像以往那样聊一聊所知的旧时同学的近况,也不觉生疏。我则显得比平时嘴碎了许多,开心不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出。
毛毛点的泰国菜,来了满满一桌子,中间上错的时候倒是蛮多,味道也不多好,负一楼的餐厅满满的人,但是在这个5、6点的下午却让人觉得尤为舒心。尤其是望着他俩你来我往的一句句胖了的抱怨,安稳而又幸福。
哦,对了,忘了说,去年那个让她安顿下来的人就是今天第一次见到的谢老板了。瘦瘦白白,很好的一个人,做什么好像都比较恰到好处。
饭后电灯泡是必然要当一当的,于是就变成了诡异的手牵手三人行,整体情况是:毛毛身在中间一手一只,过马路的时候一边掩护谢老板一边照顾我走到了附近的夫子庙。
其实当时大言不惭地说要来南京换个地方看看的是我,结果如今却是第一次来秦淮,理所当然地被鄙视了一下。夫子庙的人很多,来来往往的。周围大小商铺还都在整修,上上下下地蒙上了一层层绿色的网。谢老板口气半是无奈半是调笑:我们来就是来看这个的呀!
夜里的秦淮河周围挤满人 ,拍照的、买票的、随意逛逛的都有。依着我的性子自是不高兴排上那么长的队的,但是毛毛和谢老板考察一番觉得还是值得一坐,于是便留下我和毛毛在栏杆那儿坐着,谢老板买票去了。我和毛毛聊了聊谢老板,毛毛的语气无奈近乎甜蜜:他简直是没有脾气。毛毛说谢老板工作上给她很多建议,估计着明年年底也要结婚了,毕竟谢老板太老啦!我看着她的眼睛时,有风吹过我的额前的碎发,她给我轻轻扶了扶。在那一刻周围似乎没有人声鼎沸,没有人潮汹涌,我的心好像又热又满,顺带着眼睛里都像要有东西流出来。
其实,队排得还是很快,谢老板很快就来了,我拿着船票动身跟着他俩往前凑,也不知是不是无意插了队,反正上船倒是来得很快。这让我想起以往早上在学校食堂,不管人多人少,毛毛总能挤着挤着就买到了早饭,而我总是要慢上许多。
秦淮河的秦淮八艳是我印象最深的了,却不知这里从来就是一处引人的好来处,从战国到清朝,文人雅士风流骚客多少来过这里走过这里的桥,倚过这里的美人靠。不过这一切如今就只残存在书籍与后人口中,这里十方的灯笼万分的灯影也不能窥见一斑。庆幸的是晚风温柔,船只摇摇晃晃得人缠绵欲睡,彼此无言。偶尔听见了后面的大叔哼唱出:沧海一声笑,涛涛两岸潮……的调子倒是莫名合适,不经意的,身旁的毛毛也哼唱了起来。
往日不爱自拍的我心里倒是一直念着要留下一两张照片,毕竟,相见不难却也不容易,更不说日后如何。当然,最后还是和毛毛拍了几张作为纪念。
晚风醉人,心里平静而又开心,听着毛毛和谢老板拿船掉不掉头做赌注,终于是体会到了恋人之间的所谓幼稚与亲密,也感切到那个过往的小姑娘不久也许真的就要为人妻子自此完全脱离以前的世界,不由有几分伤感。
就像过往这里人儿那么多,今晚又哪会留得她一个,只是乐得看她像是风中一粒沙最终找到另一颗。不大不小,不多不少,却也足够她安定下来,落入人世,自此做一个快乐的凡人。只是期她这一世都能这样幸福安稳就好。
不过,最终还是要谢谢谢老板,看他乐得为毛毛排起长队,看人多的景点,游历各处,吃菜拜佛,知道的就讲上几句,我也就不怕她头发长了短短了长,反正最后都有人愿意和她走走看看过上一辈子。
最后还是由衷希望那些年我喜爱过的女孩们都能够在这个俗世里遇上那个让她安心做俗人的人。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