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晨屹
“和栀,本宫吩咐的,你都传达到各个宫里了吗?”凤颜倾一边看着自己这张和那女人轻微相似的脸,一边轻轻的用手捋顺着自己的头发,在外人看来似乎看不出任何表情。
“回娘娘,奴婢已经把清荷苑聚的消息都一一传送到各个宫里了。”和栀并不曾抬头看凤颜倾,因为她知道主子她轻轻抚摸自己的头发的时候,就是她心里有了思量的时候,而这思量就如主子自己的那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一般长,一般深沉。
“恩,说来听听,你应该知道本宫想要听的是什么。”凤颜倾依旧头也不抬,那一双凤眼却在红色的烛光下显的异常的诡异,只是这诡异连一直在凤颜倾身边亲身伺候的和栀也没有发现。
只有凤颜倾她自己知道,而且也只有她自己心里借着这诡异而无法如常的享受着。
“回娘娘,帆思宫里,姒贵妃,她……”和栀看着凤颜倾欲言又止,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
“和栀,你这是怎么了,还是需要本宫自己再去重新查吗?有什么快说。”凤颜倾虽未抬头,这话听在和栀耳朵里,却也觉得有种大石压人的窒息感。
不及她多想,便回到,“是,娘娘,姒贵妃她本来是准备来咱宫里找您的,只是后来被海棠给拦了下来。有了海棠的劝拦,姒贵妃便冷静下来,不再闹了。
而朝霞宫里,明妃在听了这个旨意后,则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
其他各个宫里也都在积极准备着,都想在清荷苑聚上首次展示,于便能名扬六宫。
奴婢奇怪的是,只有静贵妃,奴婢去的时候,她正在看书,具体看的是什么书,奴婢因为跪着,并不能看到。
她听了奴婢的话之后,也就只是说了一些表面上的客气谢恩的话,便再也没说其他的什么,就吩咐琥珀送奴婢出来了,只是奴婢在临出屋门之前,又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
却恰好也只是看到,静贵妃还是和奴婢进去的一样的坐着,她还是拿着那本书在看,脸上平然恬淡,并无任何其他的情绪。
而姚妃娘娘似乎很高兴,只不过……”
“奴婢启禀娘娘,姚妃娘娘前来拜见,现在大殿等候。”歌筝前来禀报。
“她到来的快,也来的及时,请她进来。”凤颜倾终于抬起了头,只是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轻轻的浅笑了一刻。
“臣妾姚氏叩见凤贵妃娘娘,望贵妃娘娘福安。”凤姚欢一来就行了大礼,看起来足足的虔诚。
“妹妹起来吧,何须行此大礼。绿珠,赶紧扶你家主子起来。”凤颜倾的眼里甚是满意的形态,却表现出一副大度姐姐的样子。
“臣妾多谢贵妃娘娘。”凤姚欢一门心思在清荷苑聚的上面,所以根本没瞧出凤颜倾眼里的得意,更或者是眼睛深处的得意,不容忽视的得意和满足。也许似欲望,似骄傲,可是在别人眼里却似懂非懂。
“妹妹过来坐吧,坐这里,这是今天本宫让和栀她们新做的杏仁粉糕,妹妹尝尝。”
凤姚欢看着凤颜倾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心里暗想,原来长姐是真心疼爱自己的,那这次清荷苑聚肯定是自己心里猜测的那样,是长姐为了帮自己而组织的。
“是,臣妾谢贵妃娘娘。”
“妹妹别客气了,咱是亲姐妹,妹妹如此客气,是不把姐姐当成亲人吗,还是说妹妹把姐姐当成外人了?”凤颜倾说着就拿起一块杏仁粉糕递到了凤姚欢的面前。
“不是这样的,臣妾惶恐,臣妾不敢。”凤姚欢说着就想跪下去,因为她似乎不知道是该接着那杏仁粉糕还是不接着。
只是凤姚欢还没跪下去,便被凤颜倾给扶住了。
“还臣妾呢,本宫是你长姐,你就是本宫的妹妹,姐姐还有事要妹妹帮忙呢!”
“是,长姐请吩咐。”凤姚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被凤颜倾握在手里,心里异常欢喜,却也对三日后的清荷苑聚有了更深的把握,信誓旦旦的相信。
送走了凤姚欢,凤颜倾便吩咐和栀,为她梳洗,她要休息了,而且今晚跟前不必有人伺候,她要好好的睡上一觉。因为她断定今晚这宫里将会有很多人一夜无眠了,而这正合她意。
和栀看着自家主子闭眼躺在偌大的床榻之上,轻轻的放下了床两边的真丝帘子,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和栀把门关上的那一刻,凤颜倾便又睁开了双眼,她脑海里的景象一一的如时光倒流一样,闪过的飞快。
冷清浅,本宫为了你不惜去试探,只是很不幸运,竟让本宫看到了这三年来皇上都不曾有的情绪和表现。
冷清浅,本宫真没想到你听到这个旨意的时候,竟然无一丝一毫的动容。
本宫这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既然你不是那个女人,虽然你和她很相似,可是你既不为本宫所用,那本宫就让你在这六宫中消失殆尽,不,不必消失,一旦消失,本宫反而会被有所怀疑,到时候,本宫反而落的得不偿失。
那本宫就让你生不如死,在这偌大的深宫中,直到老死,也无法脱身,让你看尽这深宫中的繁华落尽,也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没关系,本宫会让你和那个女人一样,不,本宫会对你比对她好点,毕竟,你和本宫无冤无仇,而她,谁让她是本宫的好姐妹呢!
而你错就错在,你进了宫,成了这六宫中的女人,还成了唯一一个让皇上对你和对旁人不一样的女人,这个世界上除了她。
她已经死了,而如今,又多了一个你。
只是不管是她还是你,遇到了本宫,你们都必死无疑,都必须消失在这个世上,消失在皇上身边。
那本宫就不客气了,三日后,冷清浅,你就等着本宫送你的礼物吧。
皇宫的后花园的一处,有一道黑影直接从岩石后边溜得一下子就过去了,只是叫人看不清容颜。
今晚的月色朦胧无垠,初夏的风声很大,风感吹的人甚是凉爽,倒也舒服。不曾想却也为有的人做了很好的嫁衣。
“凉然,计划怎样,是否有所改变?”
“凉然,计划先暂停,只是有了一个新的小动作。”此人说着便对着对方的耳边轻轻的诺捏了起来。
“嗯嗯,好,那我先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自己小心。”
“嗯嗯,好,你也多注意。凉然。”
“凉然。”
一瞬间,周围又寂静的只能听到初夏的风声,再无任何波澜。还有蝉鸣的嘶吼,却隐藏着低微的隐忍。
太和殿内,殿内的大窗开了两扇,凉风吹进来,加上橘黄的暖色,甚是合适,相配得当。
姜海看着批着奏折的皇上,再看看已是子时了,姜海脸上的担忧越发的明显。
自从那天皇上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坐了两个时辰之后,皇上独自一人的时候越发的静寂,说是静寂,实际是寂然,寂寞,孤独。
旁人不知,可是已经陪在皇上身边有二十余载的他,却是知道的。
自从那人走了之后,外人只道皇上狠心,狠厉,只有他知道,那是孤独之人的自我保护,为了避免自己的孤独终老。
只是,皇上怎知,他的一个决定就已经注定了他的后半生,再无可能,必其终老一生。
那个如水一样的女子,如兰花一样的女子,盛于君子的女子,在她正值豆蔻年华的青春里,就那样被杀了,就那样一受了家族全部诛杀的疼心之罪,二受了失去唯一的亲子的灭心之痛,三受了直直的被心爱之人的狠厉击的体无完肤,疼的皮包露骨之罪。
只是姜海一直在想,他不知,那个善良的女子是自裁而亡还是裂心而亡。
“姜海……”
听到皇上的吩咐,他便知自己多想了,并暗暗告诫自己,自己只是一个奴才,主子的事不容奴才议论,即使是心里独自的腹诽也不可。
他不能忘记皇上的密旨,谁都不能忘。这宫里谁都要遵从,必须全心全意的遵从。
“是,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