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不好的时候,我喜欢一个人戴着耳机到处走走。
把音乐调到很大声,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晚风把额头上刚冒出的细小汗珠吹干,橘黄色的街灯把影子拉得很长,世界仿佛只有自己一个人和不会离开的影子。
最近的情绪应该是不错的,蕾蕾从武汉给我带了路飞的海报和周黑鸭;只会扣钱的交行卡意外返还了几个闲钱;好久不见的学姐让合作发展中心的老人们又聚在了一起;我也开始重新捡起好久没有写的文字。
所有的所有都是美好的,就像初夏的夜,不冷也不热,很是惬意,惬意得让人不忍心有一丝不开心的念头。但是今天,还是戴着耳机走出了学校,迎着晚风,走进了橘黄色的世界里。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城墙,没有斑驳的城门和盘踞的老树根,也没有青苔萋萋的石板路和草木深深的旧巷。
城墙的尽头却站着一位女子,仿佛一株开了许久的樱花,情不自禁地走过去,大约两米的距离,我站定,耳机里是谢春花的《一棵会开花的树》,刚好唱到“樱花也好,玉兰也好,只要是棵春天的树”,摘下耳机,看着她。
她手里拿着A4纸,我听见她在背诵,“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花”。“席慕蓉,《一棵开花的树》。”我小声地说。她却听见了,看了我一眼。
“如果有来生,我也想化作一棵会开花的树。”
“为什么?”
“我也想长在他必经的路旁。”
“他也许会牵着另一个人的手走过必经的路。”
“我会为他们开满花。”
“你真痴情。”
“全世界有那么多人,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我愿意奋不顾身,哪怕没有结果。”
“我也喜欢一个女生,喜欢了好久,可是她一直躲着我。”
“那你也化作一棵树长在她必经的路旁呀,这样她每天都会路过你。”
“你知道吗?我刚刚在听歌,刚好在播放《一棵会开花的树》。”
“谢春花的?”
“对。”
“哇,那我们好有缘呀。”
“是呀。”
“我要走了。”
“再见,还有,你真美。”
“谢谢,他也这么说过,再见。”
她走了,我一个人站在城墙的尽头。
如果有来生,我不想长成一棵树,在你必经的路旁。我想做我自己,你也还是你。
从城墙下来,我看见一棵开满花的树。树下,一位少年和一位少女牵手,并肩,他们却仿佛没有看见那棵树,无视地走开。在少年的身后,落了一地的,分明不是花瓣,是凋零的心。
少年和少女离开后,我走到树下,捡起花瓣,埋在树根底下。
“如果有来生,愿你能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