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有一万扇门,你在哪扇门前谢幕——写给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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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治愈所有伤痛最好的良药,整整五年的时光,曾经惨烈的伤,已在静静地愈合,曾经无奈的痛,已在悄悄消褪。尽管,依然不愿去面对,但已明白,面对是必经的生命历程……

被命运抛至这个高原来的父亲,也曾经雄心壮志,可惜时代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和平台。于是,苦中作乐也算是一生。拉琴的手不得不拿起锄头,种出家里小餐桌上的菜品;本应做科研的大脑,只能学着去割草,扎出一年四季家里需要的扫把……当知识分子政策落实下来时,他已临近退休的年龄,早已失去了昂扬的斗志。即便如此,还是积极去学习新时代的知识,还编了一本计算机教程的教材。也算是出过一本书的人了。一位理科男,偏偏不得不多愁善感,因为生命的叹息,因为命运的不公。印象中的父亲,总是郁郁着。直至退休,算是真正认命了。才慢慢开始开心起来。学打网球、学打太极、学舞剑、学一切想学的新玩意儿。聪明如父,学什么都是学得最好的,那怕是玩。这样快乐的日子过了十年,每半年去侍奉老母,另两个月侍奉岳父岳母,再留几个月回到贵阳与我们和同事们见见聊聊玩玩。我们都以为日子就这样安生地过着,快乐而轻松。却再次被命运戏弄,被查出患病。这一病,八年!八年的时光,有以为病愈了的几年的轻松时光,但当病魔再次袭来时,父亲完全垮了,精神和身体。尽管我们在父亲面前装着轻松,但是,他依然明白,这一次的凶险。死神,已悄然守在了边上,无论我们如何想驱赶。那双明亮的眼睛,已在慢慢地失去光泽,无可奈何,成了唯一的神态。

无数次,父亲用无奈地眼神看着我,想要与我有些许的关于死亡的沟通,我断然拒绝。总是急急地告诉他,人是有寿限的,不到时间,不会发生,所以不要去想。其实,那只是我害怕面对的说词。

我们远离故乡与所有的亲戚,孤单单生活在这里几十年,难于有真正近距离面对死亡的机会和感悟。总以为逃避是最好的方法,殊不知是最最差劲的方法。没有尽到一个女儿应尽的精神上情感上的陪伴,以至让父亲离世前孤独而无助,这,成了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无数次的梦中相见,都是病中无助的父亲,伤感而痛心……

五年了,所有的轮回已启程了吗?天堂里的时光可好?愿下一世,能事事如愿,再不受病痛的折磨,再不受命运的戏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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