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子
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若你们能始终温柔地相待,那么,所有的时刻都将是一种无瑕的美丽。若不得不分离,也要好好地说声再见,也要在心里存着感谢,感谢他给了你一份记忆。长大了以后,你才会知道,在蓦然回首的刹那,没有怨恨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如山冈上那轮静静的满月。(席慕容)
01
年前,从西双版纳旅游回来,家里的水晶瓶里多了一支叶脉干花。叶脉干花根根叶脉清晰,没有香气,清冷地在一角没有生命地开放着。这是一枝丁香花,细小的花瓣点点疏落,迎枝挺立。这枝丁香花曾经芳香四溢,令人心折,在生长茂盛的瞬间,离开了枝条,经过腐蚀——清洗——浸泡晾干——染色,成了眼前的叶脉干花。望着这枝叶脉干花好久好久,记忆也伴随着花瓣或深或浅的颜色清晰起来。那没有水分滋润的叶脉、花朵空灵灵的,似回首告别的那一丝眼神,直透岁月的光年,把时光之城拉回到十年前,那充满丁香花开的校园,一段远去的爱情犹如一枝叶脉干花,寂寞着、美好着!
大学校园于刚刚走出高考的我来说,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原来寂寞的寒窗苦读换来的这个金色九月,心情就像秋日的晴空一样疏朗,我的那一枝叶脉干花的爱情就是从这时悄悄绽放。
和她的相识是在大学入学的军训。由于一直很少从事体育锻炼,我身体的协调性不是很好,训练起来,齐步、正步僵硬,像个机器人。教官很认真很严厉,为了训练的进度,我被放在一边,看其他同学的训练,体会训练的动作要领。当时觉得很枯燥很郁闷,真希望这样的日子早点结束。正当我独自一人在迈着僵硬的步伐时,身边又多了个小巧的身影,她朝我挤眉弄眼,我暗想:呵呵,总算有个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整个操场只有她和我最近,我军训的目光全部落在她的身上。原来她是调皮,故意走不好,过来指导我,同时可以偷懒,我有些感动又有些感激。她很活泼,眼睛一闪闪的,似在和人说话。当时带着这份感激,我在她的身边转来转去,是她陪伴我度过了大学初期的黯淡日子。
她是北京人,有个小爱称:饭粒(有点像网名),其实是她名字的简称!从此,那个活泼的身影,似一道闪电划破我空白的夜空,也掀开了内心爱的种子。她和我不是一个班,但是一个专业,很多课都在一个教室上。自从军训后,我们就很熟了,不知不觉我悄悄地喜欢上她,当她从我的身边出现,我就会心跳得很厉害,真像怀里有个小兔子蹦上蹦下。由于她是北京的,家里条件也很好,我一直没有勇气说出内心的感觉,莫名的愁怅和欢乐一直陪伴我大学的第一学期。
周末,有时会陪她看电影,都是些有名的片子,记忆最深刻的是《罗马假日》、《飘》、《魂断蓝桥》。由于电影放完天已经很晚,每次我都跟她走夜路,在校园呼吸丁香的香气,至今我还对丁香有特殊的偏爱。但那时我一直不敢确认那就是爱,一直把他作为没有未来的梦,只希望学期长些,我的梦,就不会醒。后来我们一起上自习,我给她占座,由于是近距离的接触,我咚咚的心跳被幸福所牵引,晚上从自习室出来,脸上挂着红晕,摸摸脸烫烫的。曾经在校园空地上抛过硬币,决定未来我们是否会在一起,结果是一半一半。
02
一天上晚自习,突然整栋楼的灯灭了,教室里一片漆黑,尖叫声、叫骂声、兴奋声纷纷。这时,她的头轻轻的靠在我胸前,长发轻拂我的脸,我听到了彼此的心跳声,刹那间我似被电流击中,大脑一片清明。那是怎样美妙的五分钟,如浴春风,如绒毛一样柔软,如花象一些沉醉!那今朝有梦不愿醒的感觉,似一幅美丽圣洁的画卷一直深藏我心。
又是这样一个深秋,黄叶满地,北方的雪飘飘洒洒地妆扮着冷清的校园。自习后,我们饶有兴致地在地摊吃烧烤。她若有所思地说:咱们俩在北京实在不行卖烧烤,你烤,我蘸料。当时我心里充满着温暖,雪花落在脸上我也觉得是热的,仿佛我们会携手度过人生的风雨,仿佛有爱就有一切一样。 幸福的我拉着她的手走进一家鲜花店,想买一束鲜花表明心迹,花店老板介绍说,有鲜花和叶脉干花,干花可以放得久些,我们买了一朵鲜花和一枝叶脉干花,希望爱情有鲜花的味道,又有干花的长久。
03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丁香花又相约香满了校园,而班级的空气里飘荡着离歌。如果说三年前,当我品尝爱的时候,爱是上瘾的美酒,那么三年后感受分离,这分离就是无奈的苦酒。明明知道我们的故事将在曾经恋爱的开始季节里凋零,我还是不甘心,跑遍人才市场,投递简历,希望北京的大门为我敞开。无数次的碰壁,令我身心俱疲,满满的信心在现实的光里哭泣......。
十年过去了,我去了遥远的北方一身戎装,她去了新西兰有牧场的远方,没有再相见,没有再联络, 一段恋情随着岁月落花流水。时光改变了很多人的初衷,我习惯了一群人踢正步的的日子,会在某个瞬间眼前灿然出现一个娇小的身影,对着我浅笑,是她又不是她。
年轻的时候,如果你要是爱上一个人,就好好的待他,生命中所有美好的缘起缘灭都是一段回忆,既然爱不能久长,就留下一枝叶脉干花,即使失去了水分,依然叶脉清晰,寂寞着,美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