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跟着人群,混进教室。教室很大,周边的墙壁是刚刷过的石灰墙,地面跟我家一样,是坑洼的泥土铺成。教室最前边是用黑墨水刷的黑板,明显是因为新学期重新刷的。几根竖着的石柱将教室分成三个区域,十几张长凳子分三排放着,这就是课桌,高度有50公分左右,跟我的小凳子很搭。
我赶紧躲到教室最后头的空位上,低头玩着手里的弹珠,内心担心会不会被罚。
待所有人坐定后,老师望了一圈教室,说道:“都安静了,我们开始发书了。”
没有成为焦点的我,内心稍微放松一下,慢慢抬起头,望向老师说话的方向。
老师抱起书,一本一本地发给在座的学生,不一会儿,整个教室里散发着一种印刷油墨的味道。这种味道,也是我对新书的最初记忆,一直伴随着我到现在。每逢闻到这种味道,都有一种莫名的期待与兴奋,它代表着新的学期、新的开始,是对好奇的渴望,视若珍宝、十分想念。
手里拿着彩色封皮的新书,感觉特别兴奋。因为在当时的90年代,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色彩鲜艳的东西。我对于颜色的概念仅仅停留在邻居电视机里的黑白、手里弹珠里的黄色小月牙、村里人青色黑色以及军绿色的衣服、以及世代相依为命的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