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雪,沐的心依然冰山般寒冷,相交10年的姐妹,一个让她付出了所有宽容与怜爱的朋友,却在自己走出苦海迈向幸福的关口,把辛苦拉出她的沐一脚踏向了痛苦的深渊。
沐的世界漆黑一片,沉沉如地狱般阴冷,仿佛一下子看透了人世苍凉,眼泪似凿开的深泉,在暮霭重重的心的重压下无声外溢。
想要努力使自己轻松点,可所有的委屈排山倒海向她压来。从来只识人间善良,只会用心对人、以为用爱对待一个苦海挣扎的人是作为朋友的责任,她的心里也会在舍予中生出淡淡的温暖,像月季花飘出隐隐的馨香。
而那个被挽救的人,除了享有,该为这纯粹得有点硌痛人心的情谊作出半点迎合吧!
可是没有,她得到的只是无情的抛弃和凶狠的践踏,在她付出了所有的努力让那个人过得好一点;在她把物质与精力毫不犹豫的放诸在她的身上;在她的深情与仁爱感动着周围所有人都时候。
那个被爱包围的人是否会有片刻心灵的不安?为何在被救出之后还要用刀狠狠刺向那个救她的人?
把自己埋在宽大的棉被下,沐怎么也想不通怎会有如此难解的后果、想不通一个人的心怎会有钢铁般坚硬、想不通是否该相信身边哪一张同样漠然或是虚伪的脸?
甚至,当委屈失望和浓浓的酸楚溢满心胸,让她对自己,对人性产生深深的怀疑,心像是要死了,人性的光辉到底存在于哪里?
两天的蜷缩,沐的心成了疼痛的玻璃,轻轻一碰就会碎裂满地,依然只有在厚厚的棉被里瑟瑟躲藏,怕碎裂的疼痛刺伤敏感的心。
又是一个阴郁的上午,许是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拉开窗帘“哗”阳光瞬间倾泻一地,涨满了整个房间,那阳光也有一丝丝照进了沐的心里。
突然就有了一种靠近的冲动,走出阴霾,去到旷野靠近阳光,晒晒被阴冷蚀霉的心。
于是,系上丝巾,穿上风衣,齐膝的流光皮靴,骑上沉默已久的红色摩托车,飞一般地奔向遥远的旷野。
8000亩的植物园正在兴建,没有成熟植物园的规整,凌乱与荒凉中却多了几分自然与空旷。
风一般,摩托车在天地与自然间穿行,轻舞的丝巾与翻飞的风衣连同飞扬的长发像随风舞动的精灵,整个人像是要飞起来。
沿途仓木林立中竟也有片片绿意,一抹粉红正是在一片绿意中一晃而过。惊异于那抹红,沐回转身,停车去寻找。
穿过阵阵幽绿,那抹粉红终于在眼中呈现。正午的阳光炽烈而璀璨,照在粉色的花朵上。
那是一颗低矮不知名的小树,不顾冬寒的威逼、不惧四周漆绿的震慑,于千万沉闷中独自颤微微开出花来,阳光照耀下稍显柔弱的花朵丝毫不回避内心的娇艳,越发显出鲜嫩艳丽。
沐的心突然惊悟 ,春天已经来了,粉红的小花不会在意无情寒冬的压制、不会在意面前墨绿的掩盖、不会在意独自守望的孤独与委屈、更不会自卑于弱小而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独自颤微微开出花来。
因为它知道,春天早晚会来到,尽管曾经抛弃过,可那种相伴的感情已经融入灵魂,挥之不去,终究还会回来,这不,春天不是已经来了吗?
低下头,沐浅浅地吻下一朵花,竟也有淡淡的馨香沁入心扉,头发屏障般掠过花儿,在阳光的轻吻下闪烁出亮闪闪的金色光芒,整颗心都被这炽烈的阳光照亮。
满目漆黑的世界已经留给了深冬的记忆,一切都已经过去,沐的心走向了阳光灿烂的春天,是啊!给彼此一个醒悟的空间,让寒冬快点远去。花儿已经开了,春天还会远吗?
一念放下,是春天最美好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