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离开

1.命运之怒

找到自己的铺位,刘民迩累出了一身汗。她趁着包厢还没来人,赶快拿出固体香膏在手腕和耳后轻轻擦拭,然后拽起粉色卫衣领子闻,发觉汗味被玫瑰香盖住了,才安心放置行李。

这趟列车从她的家乡云城驶向300公里外的怒城,全程四个半小时。

她拿出自己的车票比对信息,确认坐到的是属于自己的8号(下铺)铺位。驶向未知与期待的忐忑攫住了她,让她用力去平复,平复的同时,她拿出电子书摆上自己面前的小桌,又掏出一罐咖啡来点缀画面的丰富,用手机拍好一张满意的照片,发给YM逍遥客。

YM逍遥客:你已经上火车了?

沐曦0926:嗯嗯。

YM逍遥客:期待哦【色】【色】

沐曦0926:嘿嘿~

放下手机,刘民迩想努力读些文字,却发现那些字蚊蝇般在她眼前绕,把心绪搅成一团麻,她总觉得生活也是一团麻,头绪理不清,喜怒哀惧都不痛快。高中毕业的时候去参加口才培训,第一节课老师让他们大声喊一个人的名字练习发声,直到那时刘民迩才发觉,自己连大喊都不会,所有命运的声调哽在一起,憋在上不去下不来的喉管,不明不白地死掉了。

不过关于自己的命运,她是必须接受,也做好了接受的准备。因为她在这莫名其妙的世界里找到了一个爱她的人,那就是YM逍遥客,刘民迩是在交友软件上认识他的,照片里他英俊儒雅,文字里他风趣幽默,想象中的他踏实可靠,这些品质一寸一寸收紧绳套,猎物在不知觉中便被粗制的麻渗进皮肉,做了听话的或是被麻痹的小动物,甘愿的摸摸缚住自己的绳,和用一句话系上的最后的死结。

他说:“我的生活也是一团麻,但你是我找到的头绪”。

就是这句话吧,像毒品一样的字,冷静躁动的死心,沉默狂怒的塌地。刘民迩泪流满面地想象着:一个让人心疼的男人,被生活烧入骨灰盒一样狭小的黑暗中,像自己一样,一辈子都在漫无目的地摸索,终于在缘份的指引下摸到了彼此的手,感激涕零的握住了,生活也将不再是一片灰暗,与对方有关的一切都亮亮堂堂,明明白白。这是唯一确定的答案,于是时间跳过了说服的阶段,一切都变得过于顺理成章,连两个人交换私处的照片时她都不觉得脏,她愿意把自己给他看,阳光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被彼此相伴的力量照亮。这是为爱欲所作出的牺牲,不得不也有意义的牺牲。刘民迩突然明白了自己不会大喊的原因,是因为她那时还不认识YM逍遥客,没有人能照亮她,不然她一定要在那节口才课上大喊他的名字。

她不停上翻仿佛无止尽的聊天记录,拇指划越的动作抚慰内心的不安,也在努力抚慰她对于见网友这件事的恐惧。刘民迩承认恐惧的存在,也知道现在心里恐惧小于期待,于是旅途至此带给她的都是欣喜,毕竟坐在气味复杂又陌生的包厢里,让她觉得能重新活一次。以前的她自卑又自负,只能在网络里寻找寄托,现实里没有人爱她,所以就没有人配得上她,现实里没人想要喜欢她,所以也就也没人有资格喜欢她。

有时候她看着镜子里裸体的自己,情绪被浴室雾气蒸得朦胧,在心里却越发清晰:脖子上洗不掉的黑棘皮,腋下与脐旁分裂的妊娠纹,那些对健康无害的伤口让她看起来像个布满罅隙又被火燎黑了瓶颈的白瓷瓶。她很胖,胖让她自卑,所以她自负;胖让她被爱情远远抛开,于是在网络上发泄欲望;胖让她离不开YM逍遥客,甚至愿意为他与恐惧争个你死我活。没人告诉她胖并非原罪,可她当作不赦的罪过把自己丢进了黑暗中,她想爬出来。

高二时,她在网络上与一个网友相谈甚欢,于是两人约见,刘民迩满心欢喜地准备,穿上最漂亮的裙子,涂饰品店买的口红。可见到面时却发现对方少说也有五十岁了,她那愚钝与不痛快的心绪再次绞缠起来,把感官绞得麻木。她感受到失望,感受到对方苍老的手纹与茧在她乳房上摩擦,捏揉她肥胖的尊严,捏得心和身体一起疼痛难忍。于是她突然清醒,似曾相识扭捏绞缠,却还是被紧紧压住,听着对方嘴里呼出温热恶臭的气息,闻着那些肮脏刺耳的言语:“马上就好了,马上就爽了。”湿软如蛭虫的舌头堵住耳眼,刘民迩开始疯狂尖叫,又踢又打,嗓子在松松紧紧中形变成了麻木的器械,成了会发出细针或箭等冷兵器的闹钟,如同所有闹钟的主人一样,那只苍老的手挥在刘民迩的脸上,响亮的两个耳光拍停了她这只新上任的闹钟,世界又重归于安静,忸怩地绞缠起来。

她摸了摸脸颊,开始出油了。

车窗外面的站台人来人往,她今天见到了好多人,没人想要喜欢她,所以没人有资格喜欢她。于是她奔赴怒城,幻想着幸福慈悲为怀,能留给她一个希望,留给她一个能大喊的名字。

刘民迩听到声响,软卧包厢走进一个愤怒的男人。

2.生活之怒

方余航捡到这张饭卡后,去食堂打了两荤一素。饭热气腾腾的摆在面前,氤氲成红的绿的金黄的色块,眼睛一阵阵发酸,涩到不行,最后眼泪终于掉下来,掉得离谱,掉成一滩溃不成军的煎熬。

他成功熬了过来,刚去领了两份兼职的工资,一会儿再把托室友哥哥买的基金赎回,钱就够付爸爸的手术费了。他这么长时间的煎熬与苦难,终于可以暂时放一放,于是他把眼泪擦干,大口吃饭,好赶快去医院照顾爸爸。

他本来准备把捡到的饭卡留在食堂门口的挂失处,但想了想还是塞进了自己书包的侧兜,然后坐上公交车往医院去,公交车把他晃进了梦里。他梦到爸妈都在的小时候,填满鲜艳色彩的院落,弹珠,拍画和火烧云,赢了就去吃根冰棍,输了就去揪旁边等着跳皮筋的女孩的辫子,到处都在唱“春天在哪里”唱“我们的祖国是花园”唱生活美好和无忧无虑的调子,把方余航唱得热泪盈眶。色彩像风化的老墙皮般脱落,掉下来一块:爸爸生了一场大病,又掉下一块:妈妈消失不知所踪,整个灰墙显露出生活水泥般的本质,他才知道原来苦难跟每个人都是这样近的,前一秒明明还在大笑,下一秒就哭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时间差不多,是时候联系室友哥哥把基金赎回了,方余航打开微信,点金对话框,编辑好“哥,你在吗?”,发送。发过去的信息缀上了好友验证的红色叹号,敏感的角膜印上感叹号,方余航的脑里响起轰鸣声,不祥的预感针扎似的刺进每一个毛孔,泛上来的却不是血,而是一滴滴冷汗。他赶快重新发送验证,颤抖的手握不住手机,手机无休无止的摔落在地上,本就碎到不行屏幕开始反抗,分裂出尖锐的棱角划破方余航的手指,他空洞的看着另一种红色,给室友拨去了电话。

“蒋定勇,你哥把我删了。”机械冰冷的声音。

“啊?不可能啊,他怎么把你删了?”

“你哥拿我钱跑了,拿我救命的钱跑了,我要杀了你们。”

“余航,你先冷静一下。”蒋定勇明显被吓到了,声音颤抖着说:“我现在就打电话问,他是我哥,是我姑的孩子,就在怒城,不可能跑的,你别担心,我现在就去联系他。”

方余航行尸走肉般下了车,惯性走到医院门口,目光与思维都恍惚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般不真实,心急速下坠,坠到冰雪里面被冻伤,冻硬再碎成一块一块污浊的结晶,碎到没有知觉,没有理智,没有了维持跳动的力量。

方余航变成了一台快要没电的摄影机,拍拍停停,将接下来的事情更加不真实的记录下来,像一部镜头嘈杂混乱的电影,奇怪的蒙太奇拼接:

【蒋定勇下跪了,嘴唇缓慢闭合,张开,闭合,张开。一滴眼泪落进口腔,这里的特写镜头很有情绪张力。但是他在说什么?哦,听清了,是“联系不到他”。】

【医生在做什么?宣布病床上的人死亡,死亡时间,心电图平稳滑动,一个人的人生落幕了。滴滴滴的声音是这位先生的挽歌。这里是一个长镜头,将一个人活着的一生浓缩进十几秒,随着葬礼主持的声音移动:他是一个很好的儿子,很好的丈夫,很好的父亲,一生勤恳敬业,良善忠勇,这他妈到底是谁?哦,是我父亲。】

【为了不要让上一幕出现,这里要穿插“我”为了凑手术费而付出的努力。要记录搬运碎石手上磨出的血泡,要拍那些沾着血迹的纸笔和试卷。细节是有力量的。黑屏,渐出字幕:“我这么努力,他为什么还是死了?”不回答,影视的艺术,不是要拍摄答案, 而是拍摄问题,把问题留给坐在电影院软过头的座位上睡觉的人去思考,他们在梦里会给我一个答案。】

【黑屏,渐出字幕】“我为什么而愤怒?”

这些画面和情绪一帧一帧的闪过,方余航已经没有能力把它们剪切在一起,从杂乱无章里摸出个前因后果,但是他心里的仇恨开始发芽,非常茁壮的裹挟着一无所有的他上了这趟驶向怒城的列车,去完成他此生的最后一个任务。

【黑屏】“你现在要去做什么?”心里的声音问。

“杀了他。”

【特写:方余航的面部。】

方余航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以描述,但是我还是想尽可能描述清楚,他眉头皱起像山脉,双眼含泪光像湖泊,鼻头痛苦的高耸像坟墓,嘴角挂起又撇下,像动物濒死时挣扎的尾巴。

他的脸,是给愤怒的最精准的概念。

【黑屏】“我要杀了他。”

“杀了谁?”心里的声音问。

    【中景:站在包厢门口的方余航看着手机。】

方余航看了一眼手机,那句“哥,你在吗?”还是没能发出去,他用变成湖泊的眼睛盯着那个对话框上的名字看。

【特写】对话框的名字:YM逍遥客。

“你好,请问6号铺在这里面吗?您挡住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在的,在那边。”隔着方余航,散发着玫瑰精油味道的胖女孩指着她对面的床铺怯怯地说。

3.爱情之怒

董昕朵做了决定:打掉这个孩子,回家,开始新的生活。

因为陈友茗,她跟家里闹掰已经有两年,这两年无论她过的多苦都不抱怨打碎的牙和着血硬生生往下咽,因为她没脸抱怨,当初的选择是自己做的,种种结果也必须自己来承担。之所以会这样难过,是因为她觉得破灭,觉得无法再去相信任何人。当初那么美好的,坚定的,让她愿意放弃一切都要追随的男人,如今终于揭开了虚伪的假面,做回他本真那个彻彻底底的禽兽。

是不是所有男人都有会骗人的出色天赋,董昕朵想,当初的自己那样相信他所营造的儒雅又上进的假象,那么急着就把感情,把人生和自己托付给了他。她被诱饵迷醉得日夜不分,等到感觉痛了也明白过来,明白得有些晚,身体被紧紧钳制在铁架上,一只光鲜的鸟被当成老鼠折磨,拔羽毛和胡须,剪断尾巴和喙,是什么仿佛不重要,重要的是嫁给他之后,被折磨练就了不断变幻的绝望。

他身上的光哪去了?

大学的时候她有那么多男生追,他有那么多女生追,直到他和她在一起,甚至没有任何人会为此心碎,因为他们本就是这样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董昕朵也曾这样觉得,不过在他将第一个巴掌扇向董昕朵的时候,他身上的光就和她的幸福一样碎成残败的血沫,挂在嘴角,挂在她漂亮的脸蛋上,麻木的,持续的耳鸣,目光晃动,伴随着乱成一片的家具,变成她仓皇吞咽的碎牙。

婚姻是这样的吗?要这样忍声吞咽不喜欢的东西。她曾经的骄傲与公主一般的生活被磨灭了,毫无美感的日常将她浸在盐醋和陈色的油中,庸庸碌碌的认了命,充满暴力的婚姻关系按着她的头在血水中屏息,麻痹痛觉的药物与鼻腔粘腻的铁锈味她也让她以为这样的庸碌与窒息就是她的一生了。

直到她偶然间看到他的手机,他丑陋的下体和对面叫做沐曦0926发过来的,有些过于丰腴的乳房和臀部的照片。那些肮脏的语言,肮脏的照片撕裂对话框和她的眼眶,也撕裂董昕朵心里某个一直为自己设留的边框,酸热的呕吐物不断上涌,那个仓皇逃跑的被腌入味的妇人,趴在马桶边吐出无数颗痛苦的碎牙,吐完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干净多了。

可她怀孕了,这个她不会吐,于是她找回了单薄与无助,变回了那个公主,拨通了已经两年没有打回去的电话。她没办法冷静描述她这两年以来的日子,绝望时轻生的想法多到让人害怕,她听着嘟嘟的忙音,已经哭到浑身颤抖无力,却在心底有了终于能活下去,能脱离这个泥淖的希望。

到家以后爸爸臭骂了她一顿,骂完又抱着她哭个不停,说自己对不起她。董昕朵好像有两年没有这么痛快彻底的宣泄了。这过程中陈友茗打来的电话一律是董爸爸接,陈友茗也自知无法继续装成人的样子,便十分无赖的讹了董家一大笔钱,终于同意与董昕朵离婚,让她做回公主。

做了人流之后,在妈妈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好好休养了一段时间,董昕朵恢复得很好,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的伤,都在慢慢愈合。在家里生活的这段时间,也让她重新找回了希望,于是董昕朵觉得,是时候面对,和过去的噩梦说再见了。

她拒绝了所有人的陪伴,独自踏上了回怒城的列车。四个半小时后,她将和生命中最大的苦难说再见。

她站在吸烟区看窗外的风景,手里攥着与陈友茗的结婚证,听着两节车厢相连处发出的重复的咣当声,时不时鼓起勇气翻开那本应连接她与幸福却分割了她与幸福的证书,觉得希望是非常边缘化的东西。

窗外夕阳要跃下,天空流出的血染红了一半世界。一直站在董昕朵身后盯着她抽烟的方余航凑上来,对她说:“可以看看你手里的结婚证吗?”

董昕朵觉得他和要求都很奇怪,可她还是尽可能的报以一个微笑,将结婚证递过去,又轻拧倾诉的阀门,开始整合语言想凑成一篇发言稿,尽可能洒脱的把苦难讲出来。讲出来了,这份苦难所带来的伤害就已经至少抚没了一半。

方余航用他已经变成湖泊的眼睛死死盯着照片上的男人,这张脸耗光了名为方余航这部摄像机的最后一格电,他把嘴里的烟弹到地上碾灭,机械的发音:“你是他妻子”,听起来更像是确认,而非询问。

“嗯。”董昕朵点点头,苦涩的笑了一下说道:“我是他妻子,不过我和他……”

小却锋利的刀插入董昕朵的心脏,除了方余航谁也听不到小刀插入心脏的声音,只是方余航如今也不是方余航,他谁也不是,他是愤怒的文字解释,愤怒只能用骨骼去听,去记录死亡的响动。

董昕朵觉得好遗憾啊,自己准备好与苦难挥手告别的发言稿被打断了,她充满希望的眼神变得惊恐,又变暗淡。她感觉到身体正在朝着世界流失一部分东西,别人都认为是血液,但董昕朵知道,不是血液,是别的东西。

嗓子里混着涌上来的血很难发音,但是她想把这句话说完,这是发言稿的第一句,不过作结也很合适,她想说:“不过我和他……马上就要结束了。”

她躺在地上,想到了自己正在流失的是什么,是希望。

包厢中,刘民迩瞥到了对面上铺书包侧兜里的绿色饭卡。她蹑手蹑脚站起,确认没有人往来,伸手摸出饭卡,在背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和照片,熟悉的黑棘皮让她的脖子仿佛永远也洗不干净了。她扭头看了看窗外面残血一般的夕阳,悄悄将饭卡塞回了他的书包。

4.人生之怒

蒋霞步履蹒跚的找到了床铺,包厢里散发着玫瑰精油味道的胖女孩看到腿脚不方便的蒋霞,主动提出要跟她交换床铺,蒋霞很不好意思,但胖女孩摆了摆手,笨拙的爬了上去。

坐下之后蒋霞想,好像已经有几年没看到儿子了,不知道他现在变没变样,但是她在想这些的时候心里倒也没有太多为人父母的心疼与想念。这个儿子去了怒城,把他们两个人的养老金都要走败光之后,近几年终于不继续找他们要钱,老两口才算是有了消停日子过。如今经营着小卖铺,相互扶持着的老年生活也还算安稳。本以为生命余下的时间终于可以平静的度过,结果儿子欠下的高利贷追到了家里,连本带利要他们还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钱,向来身体就不好的老伴一时急火攻心归了西,小卖铺又被高利贷强征收走,蒋霞一时失去了身体和精神的归宿,仅剩生命可以由自己支配,她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只是在死之前,她要做一件事情,就是找到她的儿子,与他同归于尽。她的不孝子——陈友茗。

6.

一个女孩朝着愤怒中驶去;

一个女人想从愤怒中逃离;

一个男孩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一个老人被愤怒杀光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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