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柠乐情感专线
十 年 很 长
长 到 她 找 到 了
另 一 个 耳 鬓 厮 磨 的 人
十 年 也 很 短
短 到 我 始 终 没 办 法 习 惯
没 有 她 的 生 活
收到胡桃的结婚请柬时,耳塞里刚好播到Eason的《十年》。
零三年,第一次听到《十年》时,Eason还不像现在一样红遍了大江南北,我也还只是个不懂如何去爱的毛头小子。
一转眼,而立之年再听到《十年》,早已人事已非,当年笑着在我耳畔说着害羞情话的胡桃已经要嫁为人妻。
看着请柬上她笑颜如花的模样,我松了口气,离开我之后,她似乎快乐了许多。
分手前的最后一次争吵发生在平安夜,我们对彼此用尽了这世上最恶毒的诅咒,使劲了浑身解数换着一百八十种方式问候对方八辈祖宗,不惜一切代价地抹杀对方曾经用心经营的爱情。
那一刻,我们都卯足了劲儿,将浑身的利刺尽数插入对方的每一寸肌肤。尽管,最后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那天,胡桃哭得很凶。
她一边哭着喘息一边指着鼻子骂我“王廷,你混蛋!你王八蛋!你他妈的就是个懦夫!”
大颗咸涩的泪水渗进我撕裂的嘴角,我却早已骂红了眼,一边撕毁我们所有的合照一边还击“你以为你很牛逼?我早就受不了你那个公主脾气了!你爱找王子你尽管去找,反正我他妈的不伺候了!”
胡桃在那一刻抖得不受控制,右手指着门口的方向冲我嘶吼:“你给我滚!现在就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我当然没想到,这一次转身,我就永远错过了胡桃。
几天后,当我灰头土脸地准备回来挽回时,胡桃已经离开了。不是赌气,也不是吓唬我,这一次,她是真的离开了。
胡桃走后,我最后悔的事,竟然不是当时自己负起离开没有及时挽回,而是我在那天撕毁了我们所有的合照。
我向来不爱拍照,我们的合照本来就屈指可数,那天晚上我像头失去理智的怪物,毁灭了所有照片。
胡桃离开后的几年里,我常常梦到我们最后一次争吵的样子,狰狞而决绝。却怎么也想不起她和我在一起笑得开心的样子。
有时候,我会在午夜梦回时,经不住怀疑过去,胡桃和我在一起真的有开心过吗。然后发了疯一般地起床翻箱倒柜,试图寻找到一丝一毫的证据,证明我们曾经快乐过。
又在某一个瞬间猛地颓然,瘫坐到地上。她已经不在了啊。
分手几年之后,我们在街头偶遇过一次。我有些尴尬,更多的是紧张,而她似乎彻底放下了,问我“要不要坐下喝杯咖啡”的样子让人如沐春风。
那天我们共度了一杯咖啡的时间,整整17分钟。
她问问我近况,我点头摇头说“谢谢”。她起身将要离开前,我还是没忍住越了界,“胡桃,和我在一起,你有开心过吗?”
她愣住了,看着我颤抖的双手,没有回答我,“今天我买单吧,刚好有零钱”。
后来,我再也没遇到过胡桃,直到收到这封结婚请柬。
我打开请柬,婚礼在室外举办,是她喜欢的草坪婚礼。婚期选了带9的日子,是她最爱的幸运数字。
我翻动着请柬,却忽然掉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我惊悚地尖叫着,而胡桃笑得开怀——她最终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那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纪念日,在游乐园的过山车上,高速相机抓拍的一张合照。当时卖二十块一张,我不想买,胡桃坚持要买回家。没想到,这张二十块的照片竟成了我们最后一张仅存的合照。
十年间的一幕幕如同电影片段,一一划过,我仿佛一个失忆患者忽然想起从前的胡桃也曾是个活泼爱笑的女孩儿。
十年很长,长到她找到了另一个耳鬓厮磨的人,十年也很短,短到我始终没办法习惯没有她的生活。
我们的一生,不过是转眼一瞬间。可总有那么一些人,不管是一年、五年还是十年,从某个瞬间开始,你们之间的时间便停滞不前。
有她出现过的那些时光仿佛被岁月用细密的针脚缝补进你的人生里,无论如何撕心裂肺地争吵或竭尽全力地遗忘,也无法释怀。
十年里,你可能习惯了新工作,习惯了新的味道,习惯了新的枕头,却无法习惯没有她的生活。
而你能做的,却只有努力习惯这种不习惯。
就像我反复练习的那句面带微笑的祝福,“胡桃,新婚快乐”。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