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也丢了他

第一节

    “那一天，我要离开那个令我欢快的小山村，即将离开那个与我有很多共同话语的好朋友。我的朋友语文很棒，像现在写文章的你”。在我离开的前一周，我在还给他的书里面夹了两张纸，我不是无心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另一张纸条太大，写了太多占据了我太多的时间。我转交给他，他毫无反应，我很伤心，最后带着遗憾离开了那个小镇。有一天语文老师给我说，我走之后的他变得沉默寡言了。无论她以何种方式去激励。我虽然很伤心，但还是寄了一个笔记本要送给他。为了不显得那么唐突，我要语文老师转交给他，并告诉语文老师，不要让他为此事分心，只要在期末考试结束之后，作为对他的奖励送给他吧。我相信他会是最棒的。

    被她这么一吻又听她讲故事，还是她的过去的故事令我懵懵的了。她继续说下去。

    “我在本子里写了我的联系方式，我未曾变过，一直到现在。可是他从来未联系过我。”

    “如果当时她能留给我点什么就好了，可是她没有。”

    她只顾讲自己的。“每到春天燕子到来，我总渴望能带来他的消息，可是燕子只顾呢喃，却并无信件和语言。在笔记本里我和他约定了一个日期，十年之后在山顶榕树下的天泉旁边见面。”

    “十年之后你去见他了吗？”

    “整整十年，我并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那你们是没有再见过面了？”

    她朝我做了个鬼脸，继续说下去。“有些地方我和你一样固执，你坚持皮卡丘头贴到现在，十年之后，我还是如约去了那座小山。十年后的景色还是那么熟悉，十年后的树木比之前更苍翠，草木也比之前更茂盛。十年来，从这座大山里面诞生的孩子也都长成大孩子，他们背起行囊，离开了这片幽深僻静之地。改革开放前草木不生的大山变得深不见人，山间村居老人家养的狗由于不经常遇见生人而吠声更显凄厉，我走在那段路上东张西望，在我们经常一起坐着看日出的石头上呆坐了一个小时，是的太阳又从东方冉冉升起了。新的一天开始之时，我模仿公鸡的鸣叫，模仿布谷鸟的欢歌，模仿百灵鸟的叫声，模仿一切我们认为有趣的动物的叫声。”

    她并没有看我，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着。

    可我的内心开始有种感觉，她好像我的皮卡丘。她所说的认为有趣的事情和我小时候跟皮卡丘一起时所认为的有趣的事情是那么的相像。她所说的那座山，她所描述的农村十年来的变化与老家那的景色是如此相像。不过又一转念，十年间，960万平方公里的祖国大地似乎各处的农村都发生着相似的变化。我仔细端详了一下面前的她，把她与十年之前青少年中记忆中的皮卡丘对比了一下，共同的特点除了黑黑的健健康康的颜值，其他的还真记不起什么来了。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皮卡丘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想到此我不禁心头一阵忧伤，一不小心叹了一口气。

    正在说着话的她停了下来，她怒了一下。我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一下，她又继续说了下去。中间走神，她说了什么也没听到。

    那个时候夏天已经过去，害虫也都进入衰老的年龄，走在茂密草丛中的小路上的我已经看不到远方，草丛比起之前变得太茂盛了，穿梭在小径上的人像是一只穿梭在洞中的兔子一样，不一会儿我就到了约定的地点。我太傻了，我没想到十年后的我选择的这个地方现在变得这么凋零了。曾经的这里泉水叮咚，水中还有当时我们不知道叫啥的草履虫生物，之前这里有鱼在漂游，还有小蟹子藏在枯叶和石缝之间。可现在的这里除了满是青苔的死水之外，没有什么生物的游动。农药的喷洒伴随着雨水的降落杀死了山泉水里长大的生物，水质的富营养化又催生了水中浮游植物的生长，人不在了，可人生存的痕迹还在，那代老去的人们所生活的痕迹牢牢地印在了这人迹不曾频繁到来的地方。我在这里展开随身带的铺垫，顺手整平了一大块地方，坐着等待他的到来。

    “你胆真大，深山草丛忌讳一个人进入，从小妈妈就这么告诉过我。”

    “想来也是后怕啊，当时真是什么都没有考虑。”

    “他值得你这么做吗？”

    “我坐在那里一边看小说，一边享受着大自然所赋予我们的一切。不知不觉太阳就移动到头顶了。我看着那本简.爱的小说，一边欣赏着那么拥有美好基督品格的女主人公，一边忘了周围的一切。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仍然盼望他的到来。太阳从头顶转到了肩膀边上，然后我慢慢地看着它下了山。傍晚时分，除了风吹草动并无年青人出现，只是在黄昏之时一个老大娘出现过，她好像去镇上买东西回来。”

    “那你没等到他？”

    她瞅了我一眼，搞得我好像明知故问一样。

    “到了傍晚，路上几乎看不见什么了，我想他不会来了吧。我就往山下走。天黑的很快，不一会儿我已经快看不见路了。天上的月亮高悬，呼呼的风吹动远处的树梢晃来晃去恐怖极了，离家还有好几里山路，我既伤心又害怕，下山坐在看日出的石头上想怎么办。山上有几户人家，其中有两三户还亮着灯，我想要不要去寄宿一下，可又怕遇到坏人。正在犹豫之时，一家屋子的大门吱呀一声响彻了整个空旷的山谷。一个老大娘手里提着一个华丽的塑料袋，朝我走了过来。现在的农村大山里的人们也都不再闭塞，去镇上也能买回来很华丽的东西，不过像这样年纪的人拿着这么漂亮的袋子仍然让我有所警觉。大娘过来朝我走了过来。我其实心里很害怕，不过幸好为了防身练过几招。”说着朝我来了一拳，靠，吓了我一大跳。

“我做好准备攻击的样子，老大娘老远就喊，姑娘，你是在找东西吗？”老大娘也很戒备地离我好远站住了。

    “我心里一个劲地想，我是在找一个人，找一个可恶的不值得的人，他不是个东西，他算是个什么东西，是个东西？不是个东西？随口一答，是的。”

    这时，她抬头盯了我10秒，此时我很生气那个没有出现的人，不过又感到很担心，我问：“她是个好人吗，她是个好人吗，她是个好人吗？”

    “老大娘这才松了口气走了过来，她首先关切的问，‘姑娘，什么东西重要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啊。’说着递过来一张卡片和一个包裹，问：‘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吗？’我愣住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朝向我说：“卡片很丑，你很没艺术感啊。”

    我喝到口里的水还没咽下去，一口给呛住了。她继续满口质疑：“为什么不敢出现？你知道我有多害怕？”

    “之所以敢于在荒山野岭之中呆到黑夜降临，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我觉着你会出现。可是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出现，能告诉我吗？”

    “我。。。不是，你说的这，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