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主任,是我,王觉民,打扰您了!”
“王所,您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刚刚有一个江苏的电话打过来,说是您的朋友,叫雷鸣,您认识吗?”
“……”,何翠微愣住了,十年了,虽然在梦里会梦见他,偶尔会想起他,但是自从十年前分手后就失去了联系,而且今天却听到他在打听自己,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喂,何主任,您在听吗?”
“哦,我…我…我在听,我不认识他,你不要告诉他我的联系方式……”
“好的,那我知道了,打扰您了!”
嘟嘟嘟…,那边已经挂了电话,而这边的何翠微却呆住了。
其实,翠微一直想知道分手后的他过的怎么样,可是她没有他的微信,没有他的微博,没有他的QQ,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串数字,那是他父母家的电话,那几年的每个寒暑假,她都会一次次拨通这串号码,然而如今的她却始终没有勇气拨通它,她怕听到他过的不好的消息,她怕他一直没有放下,她宁愿蒙上双眼捂住耳朵不去理睬他,可是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何翠微从梦中醒来,忧郁捆绑着内心,梦里雷鸣眼中满是幽怨,仿佛在谴责她最终的抛弃,而这样的梦会时常光顾翠微的长夜,鞭笞她原本受伤的心。翠微拿起手机试着在网络里搜索他的名字,“雷鸣,华东政法大学”,然后屏幕中显示“江苏省徐州市公正律师事务所雷鸣律师”,并且附有照片,而且还留有联系方式。此时的翠微犹豫不定,她不知道她是否应该联系他,是否会因此打破岁月的平静。
“想起我和你牵手的画面,泪水化成雨下满天,如果我和你还能再见面,就让情依旧梦能圆。……”,耳畔响着韩雪的《想起》,那是她和雷鸣最喜欢的歌曲,她听了无数遍,也唱了无数遍。这首歌描述着异地的他们不易的恋情,随着这首歌翠微仿佛也回到了十三年前他们结识的那一天。
武汉的夏天像极了大蒸锅,所有人都像是蒸笼里的馒头,被蒸的满身大汗,就在2004年夏天的尾巴,家在北方的何翠微千里迢迢来到武汉开始她的求学之路。翠微是家中的独女,父母视她为掌上明珠,亲自开车送她去武汉上大学。在家中只负责学习,其他一概不管的她,再加上性格软弱,父母对其有着无尽的担忧和不舍。懂事的翠微强忍着泪水目送着父母驾车离开。看着哭成泪人的母亲,翠微百感交集,自小就没有离开过父母的身边,这一次她却被硬生生地抛在这个离家千里之外的陌生城市。
在这个城市里,翠微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就是焦婉晴,是在报名时她的父母遇见的,因为婉晴也是北方人,而且更巧的是她们是同一专业同一班级的,也许是缘分,她和她成为了在这个陌生城市里的彼此依靠。焦婉晴不像翠微那般性格软弱,她是个性格强势的女孩子,显然两个人的性格有些格格不入,但是两个人都别无选择。
焦婉晴来自山东日照,家中的条件不像翠微那般优越,身材有些微胖,不似翠微那般好看。翠微虽然来自内蒙古,也是个蒙古族姑娘,但是她除了褐色的眼睛和高高的鼻梁,没有更多蒙古族姑娘的特征,反而像极的江南的女子,修长的身材,白皙的皮肤,温柔的嗓音,多愁善感的性格,有时她也在怀疑自己的前生或许是生活在这烟雨江南。
整个大一上学期翠微都沉浸在对父母对家乡的思念中不能自拔,每夜睡前都会对着冰冷的墙壁哭泣,焦婉晴是她唯一的倾听者,她像抓着一把救命稻草搬紧紧地抓着她在这个陌生城市里的唯一依靠。翠微不知道怎样让婉晴更喜欢自己,她的家庭条件比较优越,父母给的生活费相对婉晴要多一些,所以翠微每次买东西都会买两份,一份给自己,一份给婉晴,可是翠微不知道她的这种行为深深地伤到了婉晴敏感的自尊心,两个人的关系也因此有了微妙的变化。
"喂,您好!”
“您好!请问焦婉晴在吗?”
“在的,稍等……,婉晴,你电话!”
电话那头是焦婉晴的中学同学雷鸣,他现在在上海读大学,两个人是好朋友,跟焦婉晴联系比较频繁。
“喂,您好!”
“您好!是找焦婉晴吧?她不在,回头我告诉她回电话给你!”
“嗯,好的,非常感谢!”
“喂,您好!”
“您好!我这次不找焦婉晴,我想找你。”
“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叫何翠微对吗?是内蒙古人?”
“哦……,你怎么知道?”
“愿长生天保佑你!”
“喂,您好!”
“您好!请问何翠微在吗?”
“在,请稍等!”
渐渐地这个来自焦婉晴朋友的电话不再找焦婉晴了,而是找何翠微,整个寝室都在讨论这件事,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每个人的心底似乎都已经有了答案。
在这个陌生城市无依无靠地翠微逐渐察觉到婉晴对她的疏远,她感到惊慌失措,性格内向的她不善于表达,又不想让父母担心,所以所有的委屈都像鱼刺一样噎在心里难以自拔。没有了形影不离的焦婉晴,形单影只的翠微只有无尽地孤单与寂寞。还好,翠微在军训时结交了一些其他专业的朋友,她常常在其他专业的寝室里等到快要熄灯才回去。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总不能夜夜都去打扰她们。在翠微最脆弱的这段时期,爱情的幼苗开始疯长。
何翠微与雷鸣互留了手机号码,两个人开始频繁的联系,打电话、发短信,每天要有一两个小时的交流时间,雷鸣耐心地倾听着翠微的苦闷,翠微也把雷鸣当成了知心的哥哥,爱情从陪伴开始悄无声息地生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