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着舌头揪左耳,喊声哥哥纯感觉;
定格美好存永恒,开始懂了真欢喜。
孙燕姿有歌《开始懂了》:
“相信你只是怕伤害我
不是骗我
很爱过谁会舍得
把我的梦摇醒了
宣布幸福不会来了
用心酸微笑去原谅了
也翻越了
有昨天还是好的
但明天是自己的
开始懂了”
尘渺凡序
暑假过了一半的时候,李怡然给函紫东打电话说在市区考驾照呢,原本在家干农活的函紫东忽然也萌生了考驾照的想法。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函紫东下定决心准备考驾照时,突然发现暑期已经过了一半。函紫东去了越野驾校,那是N市相对较好的一所驾校,传说通过率很高。
那天是2009年7月28日,函紫东报了名,拍照,体检之后,回家才向爸妈说明情况,函母很是意外,以前也从没听他提起过,一时间说出来,令她毫无准备,还打算让他在家帮衬着干活呢。
“妈,我想考驾照,不然毕了业就没时间了。”
“那刚放假你怎么不打算?现在这还能来得及吗?”
“可以的,我问过教练了,说是有个专门给大学生开的‘绿色通道’,每一个星期可以考一次。”
“哦,那可靠不?别交了钱,开学没考完,回来人家不认账咋办?”
“没事,‘越野’那是正规驾校,两年内都有效的。”
“那你决定啦?”
“嗯!”
“这事不跟你爸商量商量?”母亲试探性的问函紫东。
“我爸不是忙吗?”函紫东嬉皮笑脸。
“那你去报吧!”母亲干脆利索又忙去了。
“钱?”函紫东跟随着,伸手。
“哦,还得要钱啊?”母亲表情夸张的看着函紫东。
“嘿嘿~”
“让你给你爸说声,你还不说,不说谁给你钱?”母亲抱怨函紫东鲁莽的不经大脑。
“嘿嘿~”
“得多少钱?”
“1800”
“这么多?”
“算便宜了,我听教练说,国庆过后要2500呢。”
“哦,那现在家里没那么多钱,过两天给你。”
“不行,我名都已经报了,也体检了,现在就是没交费,不给书!”
“那等着我给你爸打个电话。”
“行,谢谢妈!”
函母打完电话,不多久,函父就回来了,函紫东拿了钱,直接奔驾校教练那了。
交钱,填表,拿书,半个小时搞定。
……
“东啊,去买点菜吧,下午没啥吃的?”刚一回来,函母让他买菜去。
“我看书呢?”
“这会你倒是积极了啊?去,回来再看不迟。”
其实,函紫东说的是心里话,交费的时候,教练说函紫东报的有点晚了,怕开学前不一定能考完,所以当即就给函紫东提档了,说是明天就随着这一批进行理考。
这一批总共21个学员,都是7月初报的名,科目一复习了将近一个月了。
函紫东问教练,“这一晚上,恐怕不行吧。”
教练抽着烟,眼眯着说:大学生,脑子快,看一遍就没问题了,90分就过关。
90分?总分100?函紫东有些畏惧了。
买完菜后,他就开始看书,其实基本上都是些交通常识和交通法规等知识,而且全部是客观题,只有两种:选择,判断。晚饭的时候函紫东仓促的吃完就又趴在桌子上看书,整整297页,看了两个小时才看到153页,函紫东揉揉眼睛继续看着。
由于是第一遍,函紫东看的非常仔细,一般的题目,就是看一遍就记住的,函紫东就是用心记了下,所谓常识本来就知道的,则是读一遍过去,稍微有难度的就用笔做个记号。第一遍下来已经快九点了。
第二遍速度相对快了许多,常识部分几乎不看,只是把一些自己原本不知道的法规又识记了一遍,相对难点的还是过了一遍,第三遍的时候明显的顺手多了,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
看完三遍已经是凌晨1点钟了。函紫东揉揉眼,洗了把脸,就去睡了。
其实,他也没底。毕竟100分要考90分,还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压根,函紫东就没觉得自己是超人。
理考是在车管所进行,考生很多,程序也很麻烦。考试形式是机考。函紫东进去按照要求点击进入考试页面,核对信息之后便开始答题。
答题只需要按四个键位就行了,做了两三道题,他就感觉很顺手了,也不再低头看键盘了,只是依次挨着题目往下做。
只听见,“啪啪啪”的敲击键盘声。
做完第一百道题目的时候函紫东有些小紧张,接着要是敲击结束键就意味着交卷了,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函紫东闭了双眼,敲了两下结束键。
电脑屏幕上赫然显示:恭喜你,答对99题,得分99。
“YES!”函紫东右手握拳,喊了出来。
接下来,是桩考,路考。天气炎热,训练场没有一丝阴凉,早八点到晚七点,无论天晴还是下暴雨,教练规定必须风雨无阻,或许真的是时间紧任务重吧。
一个月下来,函紫东晒黑了一大圈,似乎也结实了许多,考完下来,浑身轻松。
当李怡然打电话说自己的驾照已经下来时,函紫东才刚考完。
回想起,学车的经历,可谓酸甜苦辣兼有,刚开始函紫东连手刹都不知道是什么,害的被教练训斥了一顿,那一天都不让再摸车,函紫东还愤恨的瞪了教练一眼,只是坐在训练场边上看别人练了一下午。
练车的那段,很多个晚上睡觉的时候,函紫东都想着左离合,右刹车,手还试着做出打方向盘的架势,有些天,吃饭的时候,他也心不在焉,心里老是想着那些理论上的定点,想着车友和教练的话。
函紫东觉得,并非自己比别人笨,只是看有没有用心。学车好比学习一样,自己却在应该努力耕耘的时候任凭青春溜走,没有驾驭好自己人生的航向。即将步入大四,前方的路还是很黑暗,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考完驾照,就到了开学报到的日子,函紫东和李怡然相约一起去的学校。到了绿城,回学校的路上,李怡然问函紫东,“暑假和函笑联系了没?”
函紫东这才想起,一个暑假自顾着自己忙碌了,全然忘记了联系班上同学,函笑,贝驰还有宿舍的哥们,都没有联系。
“没,净瞎忙了!”函紫东不好意思的说。
“哦——”李怡然拖长声音应了一声。
函紫东看出来她有话要讲,便问“怎么了?”
“没,没——”李怡然掩饰着掩饰不住的表情。
“说吧?函笑跟我又不外人,我是他亲哥!”函紫东还开着玩笑。
“那我说了,你可别对她说啊?”李怡然还是有些顾忌。
“嗯,放心吧!我你还信不过?”
确实,函紫东怎么也不会猜到李怡然要说的是怎样一个事实。
“函笑她家破产了…”
“什么?”函紫东不是不相信他的耳朵,而是根本不相信李怡然说的是事实。
全球金融危机的危害不言而喻,过去的大半年当中,南方的许多中小企业遭到重创,函笑父亲的公司也是在这次金融危机中垮掉了,寒假家里边几乎一无所有,还欠下了一屁股债。
“嗯,是真的!”函笑暑假在家给我打过好几个电话,每次都在电话那边无声的抽噎,很低落。
函紫东再也无心听下去了,他不敢想这个平日里跟她嬉笑怒骂的可爱的小姑娘居然惨遭如此重创,相信此刻,那招牌式的“吐舌头”再也看不到了。
函紫东加快了脚步,李怡然没再说什么,只是大步跟上。
校门口,穿着白大褂的校医对刚返校的学生们进行体温测量,大横幅赫然写着:H1N1甲型流感检测。门口还有许多关于甲流的宣传与防护措施。两个月没在绿城,不想甲流这么严重了,函紫东只是愣了下,随即奔回宿舍了。
函紫东放了行李,就找函笑去了。文皓在宿舍见函紫东进来,那个“老”字都没问出口,函紫东就不见了踪影了。
打了电话,函笑下来了。函紫东强装着若无其事,“什么时候到的?”
“你不是刚来嘛,我下来时碰到李怡然了,你俩没一块啊?”函笑答非所问。
“没,我俩没一块!”函紫东没有心思跟函笑躲猫猫,眼睛死盯着函笑。
“怎么,干嘛这么看着我?”函笑平静地说。
函紫东没有说话。
“你怎么了?喊我下来,又不说话?”
“你还好吧?”函紫东说出了这句。
“这不是好好的嘛!”函笑有些诧异,也意识到或许函紫东听说了些什么,“没事,好着呢!(*^__^*)嘻嘻……”
“我请你吃饭吧?一个暑假没见了,想老哥了!”
看着眼前的函笑,函紫东感觉心里不是味儿,明明心里的堤坝早已溃败的不成样子了,一个暑假的折磨,却非要这般倔强的掩饰,函紫东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他一把拉起函笑,出了校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奔旺德福去了。
函笑在车上偎依在函紫东身边,不知所措。
函紫东去了吧台,把钱包撂下,说要包间,就拉着函笑找了一个雅间。点了一桌子的菜,两个人挨着静坐着,谁也没有动筷子。
“吃吧,我请你!”函紫东说的很坚定。他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当他听到李怡然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函笑。
函笑,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孩,三年了,依旧是有点像日本学生的那种特有发型,白净的脸蛋略微肉点,依旧喜欢穿格子的衣服,依旧喜欢在函紫东面前撒娇,依旧招牌式的“吐舌头”,依旧嘻嘻的笑着。
就是这个女孩,函紫东一开始就对她有特别的感觉,蛮可爱的小姑娘,蛮实在的小姑娘,蛮通情达理的小姑娘,蛮体贴入微的小姑娘,蛮像样的小妹妹……
其实,三年来,函紫东说不清对函笑是怎么一种态度,或许函笑的那句“我是函紫东的亲妹妹”更能诠释吧。
一起走过了三年,函紫东不可置否自己喜欢函笑,只是喜欢,这种喜欢仅限于一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让他每每想起函笑,见到函笑,总是亲切。
自从那次海南之行后,谁都知道函紫东“拒绝谈情”的理念,对函笑也不例外。函紫东没想过要和函笑怎么怎么样,口头上的兄妹相称也只不过是一种亲昵的称谓罢了。
只是觉得这种十足难得的“感觉”很微妙,是一种情愫的很好保留,就算班上同学说函紫东喜欢函笑或者是函笑喜欢函紫东,其实都无关紧要,要的是俩人的默契与亲切,这就够了。
三年来,函紫东除了与温情的那段旧时的感情外,再也没有触及任何情感,甚至于排斥女生,在她看来,函笑,李怡然他们不属于此列,他们是兄弟,是哥们。
还记得那次和函笑的“绿城一日游”,函紫东就抽着烟,吊儿郎当的在函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道:“你,我哥们!”
对,哥们!
这就是函紫东对函笑的态度,就像函紫东认为的那样,只是一种喜欢的“感觉”罢了,这种感觉不会变质也不会升华,只是定格于这种默契的美好。
即或是函笑三年来对函紫东的默默喜欢,函紫东也理解为和自己一样的“感觉”。
是,喜欢。但是,只是感觉。
函笑看着函紫东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此刻函紫东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函紫东为什么一来校就拉着自己出来了,“你不吃吗?”函笑怯怯的问。
“吃啊,赶紧吃吧,都该凉了——”函紫东暂时堵住了决堤的思绪,大口大口的吃着菜,没有说话,只是吃饭,也没看函笑。
函笑没有动筷子,函紫东也没有理睬,等到函紫东吃完,抹嘴的时候,函笑看了一眼函紫东,眼棱里噙着泪。
函紫东掏了一根烟,准备点上。函笑一把夺走了函紫东欲点着的烟,扑在了函紫东怀里。
无声地抽咽,无声的抽搐,无声的流泪。
函紫东仰着头,看着天花板,面无表情的抱紧了函笑。
“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函紫东拍着函笑像极了一个母亲哄着自己的孩子入睡。
函笑不愿再提起家里发生的一切,可是她感觉出来函紫东还是什么都知道了,故作坚定再也不可能瞒天过海了。
“我出不了国了,我和你一起考公务员吧?”函笑哽咽着,泪水淌过嘴角。
其实,家里突然间的变故,让函笑不知所措,原本父母为自己安排好的一切,这时候似乎都是镜中花,水中月,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苦痛,这种现实残酷的蹂躏,她一个稚嫩的小女孩难以承受。
此刻,临近毕业,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颜色的。
此刻的函笑,像极了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很想有一个人为她指路,甚至牵着她的手走。
未来之于她,就像这漫漫的长夜:
夜黑黑,步履蹒跚,她怕!
“傻丫头,好好给自己规划下未来,我们都失去太多的青春了,剩下这一年该是拼的时候了。还记得我说过的那句话吗?我们都是一只只雏鹰,为了心中那个翱翔于苍穹的梦,必须振翅!”函紫东此刻说话很平静,大三的那个寒假,他想了很多很多,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他觉得什么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所剩无几的大学时光中,好好耕耘,为了心中的那个梦,也必须用未来去灿烂过往!
函笑抬头,看看函紫东,此时的函紫东也长含泪水,函笑揩揩函紫东脸上的泪水,函紫东没有动弹,或许想一泪来祭奠懵懂的年少轻狂,来埋藏曾经的无知。大三下,一学期的耕耘,使他爱上了这种生活,充实而快乐。
函笑仰起头在函紫东脸颊上吻了一下。
函紫东一怔,刚要说什么,函笑说,“哥,我懂了,谢谢你!”
函紫东冷漠的笑了笑,点点头,点了一根烟,又抱紧了函笑。
他知道,函笑是真的懂了,懂了他所说的感觉,懂了他们之间的喜欢只是一种感觉,懂了他是她的“亲哥哥”,懂了只要这种感觉留住,她永远都是那个吐着舌头,揪着函紫东左耳朵,撒着娇的函笑。
旺德福大厅里,孙燕姿的“开始懂了”恰如其分的配合着,此时此景,谁都会羡慕这对非孪生的兄妹。
“相信你只是怕伤害我
不是骗我
很爱过谁会舍得
把我的梦摇醒了
宣布幸福不会来了
用心酸微笑去原谅了
也翻越了
有昨天还是好的
但明天是自己的
开始懂了”
开始懂了,要翱翔必须振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