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近二十年,我遇到过上万的人,与上百的人说过话,与近百的人进行过深入了解,然后,和数十人结为挚友,与几个人保持了三年以上的友情。最后到现在,几个人中真正还保持联系的人正趋于零。
不仅是在学习环境中结识的一些人,我的亲戚也遭受着“巨大危机”。已3年未去外婆外公亲戚家拜年,10年未去奶奶家亲戚拜年。在寒假前看了一场《寻梦环游记》后,对于那些已经连称呼都记不清的亲戚,感到抱歉的我在今年的春节,终于久违的见到了这些亲戚。
他们定同我一样,遭受岁月又享受岁月,经历磨难又经历喜事。每个人都在刷新我脑中的记忆,不复从前。外观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但性格的改变确实非交谈所不能体现。在除夕前一周的那个晚上,亲戚们约在饭店吃饭。餐厅内三张桌子平行摆放,三是把座椅围绕三张桌子均匀摆开。三十人按年龄是否喝酒,分成三组。喝酒的那组,男性居多。他们借着酒劲,带动了整桌的气氛。相反的,老年组和母亲孩子这两组显得尤其平静。老年人大多处事稳重,动作轻柔,语言缓慢,实属自然平常。因此,令我感到最不自在的就是我所在的这组。吃饭吃的是心情,而不是不情愿,尤其是亲戚之间。如何调动气氛,对于我们这10个人来说好像不曾知道过,哪怕座位上坐着的人来自各行各业,有老师,有检察官,有办企业的,有做小买卖的。大家就是缄口不言,生性对陌生人警惕的我试着想打破沉默。但是最终也只是和我那个从小一块长大的胜似亲哥的表哥两个人聊上了。其他人如同几年前我在面试时的考官的那张脸一样严肃或没有表情。毫不夸张的,我一度在空调间中感到毛骨悚然,心跳加快。吃饭吃的是气氛,要是真是吃货,互相见到食物,应该也会有互动吧!能打开话匣子吧!但显然,他们不是吃货,无论胖的瘦的,在餐桌上他们几乎不动,就是端着。特别尴尬!!!受不了的我和我表哥迅速离席,走向老年组,和长辈打招呼,并聊了起来。这时,我一回眸看母亲孩子组,两两分,母亲和孩子开始说话。要是这样的话,的确,这亲情可以比上君子之交了,拜年只是走过场罢了。但是乐观的我还是会这么想,比起吵架,这不算太糟。仍旧,一种预感油然而生,纵使这些亲戚外表如花似玉,让人着迷,但我还是会记不住他们,将他们迅速遗忘。
说来也怪,有些陌生人没见几次就能从此记住,有些常聊天的熟人却隔年就忘了个彻底。不论背后的真相是否是因为他们在我人生中起的作用太大,和我性格太吻合或是他们太有特点,我的记忆就是这样一直保持着这个奇怪的癖好。
如上所述,我见我奶奶的频率很低,印象中就三次,然而我就是能想起十几年前的画面和经历,她的脸常常在我面前浮现。想到她,心中总有股暖意。我的曾外祖母也是,去世8年了,却还能一直记得她的脸和她的声音,还有我那个曾经狂妄地诺言。
如果遗忘真的是意味着消失的话,大概真的会像臧克家说的,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却死了。不是英雄,不是名人的普通人由此已经在我记忆深处分了两类——重要和不重要。而不是常人所以为的是否生存在世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是否在告诫我,不要将有限的时间投入到这些你不会去记忆的人中而是应该抓紧和这些被永久记忆的生存者沟通呢?要是沟通,是否应该根据对这个人的记忆点来进行深入了解呢?另一方面,那些被所有人遗忘的人岂不很可怜,他们将无法自己一个人在世间存活下去。
反之,如果遗忘并不是真正消失,那么它就会有多种原因。或许是你将他们的特点给错置到他人身上,又或许是沟通那天状态不佳的自己因素所致。但遗忘中着实有大部分原因源于我对他们的不感兴趣,彼此只是人生过客。就如同现在,新认识了这么多人,脾性相投的人屈指可数。这些看似最亲的舍友,我很清楚地,会在毕业之后随时间越忘越干净。
那么,遗忘又是个什么呢?为何会遗忘?怎么个遗忘过程……这仅仅通过艾宾浩斯或其他定律是解释不了的。或许一直都无法知道,也可能无需知道。虽然遗忘是不可避免的,但也有其存在的合理性。正因为此,很多时候我们才能够开心地回忆,乐观地展望未来。
如果真正的消失并无概论,那么遗忘就无法得出与真正消失的关系。要是真正消失指的是人或物消失于世间,那么显然遗忘并不意味着真正消失。不然就是唯心主义,它不科学不合理。要是真正消失是内心对人和事的删除,那么遗忘是意味着真正消失。比较可看出,后者的消失是有可能恢复的,前者的消失是不可能恢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