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雨

都说北京的春脖子短,呆了近三年,深以为然。

春分已过,除了那几朵玉兰和少的可怜的新芽,全然不见春的气息。这几日降温,明天预报零下,有雪。暖气已停,早晨穿着睡衣还是稍凉,在房中也不必立即脱了外套。今日下雨,又穿回了一个月前的冬装,其实还在冬天吧。

小雨,春雨?没有南方润如油的诗意,雨过处没有泥土的清香,或许是我处于城市楼阁已忘记田埂上奔跑的样子,是时间太快还是我不舍得忘记。这里的雨不清透,一如既往阴沉的天空,白日里分不清晨午昏时,树丫依旧孤零零的,这般萧瑟的景,却像残冬。不喜这样的雨天,不能使人清爽振奋的雨都不是好雨,春日里的微风细雨,夏天的滂沱大雨,都是我爱的,秋天最好刮细细的风,雨下或不下都很好,冬天不喜雨,雪却很好。假使我老了,一定要在家乡,远方,只适合去瞧瞧,不宜久留。

在北京最好的大概就是暖气的存在了吧。这里的冬天没有家里刺骨的冷,早晨不会再因为贪恋被窝的温暖而赖床,有时还会被热醒。但我不喜,没有了赖床的意义,被窝也失去了它该有的温暖,春夏秋冬一条被子,不必掖被角,不再有半夜脚还冰凉,蜷缩着不敢伸展开来的可怜样。

不会有人叫你起床,睡过了便是睡过了,课程不同,只会认为你没课而不是睡过。平日睡到九十点或是下午睡一觉起来天黑了,都是自己的事,不会有家人说,不会再有人从被窝里把我拖出来。睡太多或下午一觉睡到天黑,其实感觉到的并不是睡饱了的满足,而是失落,深深的难过,像被全世界抛弃,有时缓不过来,魔怔地样子,失魂般就落下了眼泪,那应该是孤独的味道。

习惯了也还是不爱,不是不好,只是见过了高山,还是喜欢屋后的坡丘,春夏秋冬,触得到的熟悉样子~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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