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70年代中期,农村还是大集体。那时候,粮食产量低,人们吃不饱饭,就连烧火做饭的柴禾也短缺,每到农闲时节,我就和同村人一起去西山打柴.。
霜降前后,种完小麦,生产队里就组织青壮年男劳力成立一支打柴小分队,少的五六人,多的十六七个。打柴自然辛苦,但因有饭吃,每天还能挣12个工分,大伙儿都愿意去。我们的伙食其实只有面粉、红薯、青菜,都是村里生产的,也不多,根本吃不饱。那时候,每一个生产队,都是人人吃不饱饭。
选个晴朗的日子,我们凌晨三、四点就起身,赶着生产队的牛车,或者是拉着架子车,带着镰刀、扁担、被褥,我们的队长带上伙食,领着大伙儿向30里外的西山出发。
只因为打柴的地点在县城西边的山区。 我们就称为西山。并不是山的名字。那里有个叫”独立石”的自然村, 是我们的落脚点。村里有几十户人家,有潘、刘两大姓氏。早些年,刘贵任生产队的队长,我们最先和他打交道,他为人忠厚,真心帮助我们。虽然他后来不再当队长了,我们每次来,还是找他帮忙。
我们到”独立石”村里后,队长和刘贵接个头,刘贵就热心地帮我们安排吃和住的地方。我们住过人家的空院子,住过村头的庙里,住过烈属白大爷家里。
白大爷的大儿子是烈士,他和小儿子一家住同一个院子,但不在一个锅里吃饭。白大爷60多岁,殁了老伴儿,准备再娶,他一个人住着三间大堂屋,门前有三步台阶,屋里屋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那时候,山山岭岭都属于生产队所有。我们平原地区的人家来到山里,割些野草荆棘,拾些枯树枝,也不算个啥事儿。我们割的多是山麻秆,有时候也砍点橡树枝、山里红枝等。
我们跟”独立石”村无亲无故,但山里人淳朴实在,对我们很友善。我们在这里住上七八天,回去的时候,把打好的柴禾给他们留下一些,算是谢意。这样来往多年,我们和”独立石”的人家结下了深厚情谊,将近50年了,在那里经历的许多事情我依然记得。
有一次,刘贵夫妻一大早起来做早饭,发现一向好用的地锅火道闷得很,刘贵就去掏烟囱,结果掏出来一个完好的炮弹!
我们都很纳闷:哪里来的炮弹?它怎么会进入烟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