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作原文】
落日绣帘卷,亭下水连空。
知君为我,新作窗户湿青红。
长记平山堂上,
欹枕江南烟雨,渺渺没孤鸿。
认得醉翁语,山色有无中。
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
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
堪笑兰台公子,
未解庄生天籁,刚道有雌雄。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宋神宗元丰六年(1083),苏轼已经贬官黄州。苏轼的朋友张偓佺谪居黄州,在长江边上建造了新居所,并且在自己新建住宅的西南处造起一间亭子,苏轼为这座亭子命名为“快哉亭”,并赠其这首《水调歌头》。
这首词熔写景、抒情和议论于一炉,表现作者身处逆境,泰然处之,大气凛然的精神世界,在艺术构思和结构上,具有波澜起伏、跌宕多姿、大开大合、大起大落的特点,充分体现了苏词雄奇奔放的风格。
词作紧扣快哉亭及其周围景物来写,将理性思辨寄寓于鲜明的形象和生动的叙述之中,显得既蕴藉超逸而又豪放刚健。苏轼在黄州生活趋于平静之后,所写的文词大部分是由物而生但超然物外的人生体会。
其实,庄子所说的天籁本身并没有贵贱之分,关键在于人的精神境界的高下。苏轼以“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这一豪气干云的惊世骇俗之语昭告世人:一个人只要具备了至大至刚的浩然之气,就能刚直脱俗、坦然自适,享受使人感到无穷快意的千里雄风。
这种在逆境中养成的浩然之气和坦荡的人生态度,是苏轼经历沧桑后在黄州的四年反思中所得的人生真谛,他以这样的谈论引导失意的朋友,定能消除对方的消极心思,让朋友重新对自己定位,积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