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墨非白
说这次是很近的一次远门,真的不为过,相比去广东或贵州的那七百多公里,这五十多公里的确很近了。
这天清晨,我和爷爷早早的坐村里的车到了镇上。镇上人很多,车也多,忙碌的车子载着忙碌的人奔向四方。
爷爷站在我们的大麻袋边上跟我细细碎碎地说了好多话,说到一半我就明白了,这次是要我一个人坐大巴车出门。还没来得及问爷爷我要去哪,爷爷就拦住了一辆米白色的车,推我上去,再把麻袋塞到了车后厢。他站在车门口给了车钱,跟售票员又说了好多话,最后,望向我,说:别怕。我攀着车窗看着他下了车后,站回路边望着我,直到车子慢慢开走,他也没有动。我知道他在看我,所以我也看着他。直到车子开出我能看到他的视野,我也没有动。我想爷爷应该也是这样。
车上人没有满,售票阿姨就一声不响地坐在了我旁边。阿姨是个豪爽干脆的人,这听她的嗓门就能知道。
“你叫啥名”
“我叫苏晴”
“倒是个文静的孩子,苏晴,你知道你要到哪去吗”
“不知道”
“不知道?你爷爷没讲吗?这么小就要自己坐车了,怕不怕呀”
“不怕,爷爷说不要怕”
“ 哈哈,还蛮听话,行嘞,咱要坐上三个多小时的车,累了就睡觉,到了地儿阿姨就叫你哈”……
对话结束,再没有人出声,贯耳的只有车在风的摩挲下发出不好听的呼呼声。
也许是听到有三个小时的车程,又或者是感染了车厢里大家的绵绵睡意,慢慢地,我靠着座椅,手撑着窗沿,扶着头,一边想着爷爷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坐着车回家,一边浅浅地睡着了……
在睡梦中,我还是在家里,奶奶煎的鸡蛋正热乎乎的躺在一碗面上,等着我吃掉它和它的伙伴。雾气腾腾的厨房里,奶奶笑着跟我讲昨晚我踢被子的事。我羞红着脸,把头埋进了面条的热气里。
等我醒来的时候,车子一直在颠簸。车外是黄色的天。灰土洋洋洒洒布满了天空,路面大大小小都是泥坑,而马路边的树和草,却似乎是被淡黄的染料上过色。很多人晕车,但是宁愿不舒服也不打开窗。车子走了许久许久,窗外一直是这样,不知道这样的天空下住的人是怎样在生活。突然间,我盯着窗外,在售票阿姨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我已经知道我要去的地方快到了。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看到了属于城市的标志——一根根吐着黑烟灰雾的烟囱。这和我去广东时有些不一样,那里虽然也有大烟囱,但是天空还是浅蓝的。
看着那些高高伫立的烟囱,晕眩的感觉突袭上来,于是我闭目不看。
等阿姨叫唤我的时候,姑姑已经站在了门口冲我招手。我不知道,原来我是来到了姑姑住的城市。我也不知道,就在这里,发生的一件件事情都在不知不觉地改变了我的未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