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总有它的文化底蕴,也有象征着它的东西,兰州也不例外。除了黄河,闻名于世的算是拉面了。也许是出生在这个地方,我对拉面总有一种特殊的情节,每到一座城市,总想要找找这里最好吃的拉面,但是这么多年的飘荡,还是没有遇到它原有的味道。
前段时间,听老师说学校对面新开了一家拉面,据说是从兰州过来的,比较正宗,我当时想,有机会得过去尝尝,顺便去碰碰老乡呢?但是,由于一直比较忙,没有抽出时间来,心理一直心心念的这个拉面到底会是什么样啊。
今天,终于忍不住,只身来到了这家店,店也不算太远,出了门拐个弯就到了。
店面不大,看到标志是牛肉面的招牌,便走了进去点了一份标准的牛肉面,看到收银员我便问她是不是兰州的,她笑了笑说:“我不是甘肃的,但这家店是甘肃的。”
我不再多问,我知道再多问下去就是无趣了,人家又不认识你,随即转身走到了拉面的窗口,里面两个小伙,白色的大褂和帽子,随口问:“你吃点什么?细的还是二细,还是毛细。”
“细的吧,哎老板,你们这里可以拉“韭叶”吗”,我顺口又问了一句。
“看你也是甘肃人吧,我给你换成韭叶吧。”另外一个小伙说到。
我换了面的形状之后又点了一盘凉菜,后来问问店里拉面的小伙是不是来自兰州的,结果他告诉我来自天水。
终于,这份分量很足的拉面在我的默声下吃完了,没有其他多余的话就离开了这里。
大抵上还是失望了,从食堂到外面的餐馆,尽数的拉面馆,却怎么也吃不出原来的那个味道了。
有人经常会问我,哇塞,你是甘肃的啊,你们那儿是不是天天吃拉面啊。面对这样的提问,我真的很无奈,但却不好生气的说:“是啊,但也不是经常吃。”其实心里早就想骂他了,你家才是天天吃拉面呢,我家又不是开拉面馆的,也不是学拉面的,哪里来的拉面让我天天吃呢。
说真话,我在高中的时候对拉面这个东西是比较抵触的,主要是因为县城仅有的两三家牛肉面馆没有给我留下好印象,那个时候价格是三元,到后来的三元五,再到我毕业时的五块。隔三差五的我们上完一周的课,然后约上三三两两去外面的餐馆去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而唯一能吃的价格比较便宜的就是拉面了,尤其高考那一年,我几乎每隔三五天会吃一次,以至于我都拉面都有了抵触情绪,看到就没有任何胃口。
后来,我去了省城兰州,那里的牛肉面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影响。或许这是因为乡土文化中,有黄河的水,黄河的牛肉汤,加上兰州的人憨厚,造就了兰州拉面它特有的味道吧,亦或是我在工地上干活太久了,饥饿过度了,看到吃的东西都能吃的很美味的缘故吧。
在省城的那些日子,我吃过的最好的是回族的小马开的牛肉面,他的那个汤的味道鲜美,面条筋道,让人久吃不腻,口味无穷,当时的价格5元,店面也不大,但是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另外一次吃的最好的就是我上大学之后去农大看望高中的好友,到了食堂之后,我就点了一碗牛肉面,价格3.5元,当时的那个味道也至今让我难忘。
在兰州待久了,我才真正的了解到兰州拉面如蕴含文化底叫做“兰州牛肉面”,清真的店面居多,因为在兰州,牛肉面它是感性的,人性化的,十分地融通而随和。
在兰州,不同的性格不同的人造就了牛肉面的种种面型,而多样的面型又塑造着兰州人的性情。男孩子吃“二细”(稍粗),女孩子吃“细”的,中老年人又偏好“韭叶子”和“毛细”(更细的);文化人知识分子爱吃“细”的和“韭叶子”,工人、军人和猛汉却偏爱“宽”的甚至“大宽”(二指宽)……而且兰州人吃牛肉面要哪一种已印入潜意识,少有改变。
牛肉面似乎成为了兰州人生活的一部分,早晨六点钟,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牛肉面馆的生意最火爆,吃上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喝上一口牛肉汤,便开始了兰州人一天繁忙的生活工作。看人吃面,往往就能知道这个人的性情,“毛细”是温柔,“头细”是随和,“二细”是阳刚,“韭叶子”给你平静,“宽的”给你豪放,“大宽”让人威猛武野……而兰州人骨子里的幽默和自嘲精神,也透在那些和牛肉面有关的段子里。
由于牛肉面独特的口味和文化,因此兰州牛肉面一般都是在清晨和中午售卖,晚上很少看到有店家开门,我后悔当初没有问一问店老板,这么做是不是有特别的寓意。只要到了吃饭时间,就听到兰州人呼朋引伴:“走,扎个牛大。”一碗面,有肉有汤有菜,好吃管饱,营养丰富,只花五六块钱。
每到用餐高峰时段,各家牛肉面馆队伍排得老长。有性急的汉子,找不到座位,干脆端碗出门,挽起袖子,面朝马路蹲在道牙边上就吃起来,这在以前是兰州街头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牛大”也成为了兰州人对牛肉面的叫法,透着亲切和宠爱。
除了灵活自如,将面疙瘩拉的飞来飞去的拉面师傅,舀汤师傅也很厉害,一次收十几张餐票,食客递上餐票的同时说明需求,韭叶、毛细、薄宽,辣子多放、萝卜多放、不要香菜,一会儿端出来,分毫不差。牛肉面天生具有快餐的属性,从开始拉面到面条出锅,也就两分钟。很多小馆子,只有巴掌大的店面,用餐高峰时段往往被食客塞得水泄不通,在这种情况下,快快吃完,抹嘴走人,给后来者腾出位置,成为了兰州人普遍具有的美德。
兰州牛肉面的价格从我记事起,经历很大的波动,刚开始的时候2.5元,后来涨到3元,到现在牛肉面在当地的统一价格是6元,标准配置,外加一份两三元的小菜。这样价格的波动,见证了了一个城市的发展,也是民生的一个缩影。而我在外地飘荡的这些年,见到的拉面价格千奇百怪,就今天吃的拉面标准价格是12元,却都没有一个正宗的兰州味道,我想,与其你着急获得利润,还不是提高你的质量,获得一个良好的口碑,引得他人的亲睐。
对于兰州人而言,牛肉面有种神奇的魔力,似乎每一周不见牛肉面,这样的生活就像兰州话说的“z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