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菜在城市很受欢迎,但在老家的乡亲们并不把野菜当“菜”,只凭它在那沟沟坎坎,随意荣枯。
现在为草,古时却是真正的“菜”。
每当雨后,苋菜的芽儿如拳,嫩叶舒展,诱人动心。苋菜美就美在初发时的嫩芽儿,加以蒜粒,略加清炒,颜色碧绿,色美味鲜。别看野苋菜生的丛丛簇簇,蓬蓬勃勃,摘起来颇为费事,苋菜不像韭菜可以用“剪”,他需要弯腰拱肩,像采茶一般,只掇其尖。采了好久,还是浅不盈筐。诗经里有“采采卷耳,不盈顷筐……”这样的摘苋也有了点味道。
“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这是宋代爱国诗人辛弃疾咏荠菜的名句,道出了荠菜这一野生之蔬,是先春而萌,返青最早的报春菜。
由于荠菜可代粮充饥,因此,历史上那些穷书生和落泊文人都与荠菜结下了不解之缘。“诗圣”杜甫就靠“墙阴老春荠”度过了漫长、艰难的岁月。野蔬之中荠菜,其翠绿、鲜嫩、味美、醇香,即色、香、味俱佳之特色,使历代文人墨客揄扬之诗咏吟不绝。唐代著名诗人白居易有:“时绕麦田求野荠,强为僧舍煮山羹。”清代扬州“八怪”之一郑板桥有:“三冬荠菜偏饶味,九熬樱桃最有名。”南宋爱国诗人陆游有:“长鱼大肉何由荐,冻荠此际值干金。”
说起野菜小时候对木耳非常好奇,为什么这黑黑圆圆的东西叫木耳。现在终于明白,它其实是木头的耳朵。一到阴雨连绵,翻开人家墙根下的大大小小粗粗细细的木头,就会出现上面出满了一个个小小的耳朵,好像是木头为了聆听淅淅沥沥的雨声而特意长出来的。
起初太小,太阳一出,就干缩成一小朵。但再下雨的时候它又会舒展开,而且越长越大。待到长得如小酒盅口那样打的时候,轻轻摘下,洗净,直接炒来吃,入口香鲜嫩滑。
小时候挖野菜吃,充填的是饥饿;现在野菜成了稀罕东西,但品尝的是一口口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