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一个挺有趣的新闻:
西班牙一女子Carmen装瞎28年,像盲人一样生活,但她每次出门脸上都挂着精致的妆容,在家还会偷偷看电视。后来引起了家人的怀疑,纸终于包不住火了。
Carmen说自己是个不喜欢社交的人,不想跟街上那些半生不熟的人强颜欢笑打招呼,于是只好选择装瞎,就这样坚持了28年。
在这个强调社交能力的社会中,有不少人觉得她有病,但也有不少网友感同身受,纷纷吐槽自己也有过相似的操作。想想我自己,有时候戴着耳机明明听得很清楚,但就是不想理一些人,于是选择装聋。
但比起《Temple Grandin》这部电影里的女主角,我们这点“社交毛病”真的还不算什么。
女主角Temple缺乏社交能力,不喜欢与人有任何身体接触,不擅长与人打招呼,即使打招呼也是低着头不看对方,常常被人当作怪物来嘲笑。
对于我们这些“正常人”来说,当我们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会和身边的人倾诉,但对于她来说,能够治愈她的只有一台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可笑的“拥抱机”。这台机器本来是用来关牛的,谁看了都不会舒服,可Temple却在那里得到了放松与安全感。
她高兴的时候真的高兴,生气的时候立马就哭出来,虽然让周围的人感觉到很奇怪,却再也单纯不过。
在被诊断患了自闭症后,医生建议送Temple去福利院,但她的母亲没有放弃她,始终认为她是“Different,not less”(与别人不同,但不比别人差),不厌其烦的教她用图像学习语言,教她一些基本的交往礼仪,给她寻找合适的学校,鼓励她上大学接受更高的教育。
Different, not less这句话我们听起来觉得很简单,但是出自Temple母亲的口中,是那么的不容易。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女儿与常人有多不一样,但坚信女儿应该接受正常的教育。这让我想起了麦兜的妈妈,同样都是面对有问题的孩子,但都同样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孩子。“他不是低能,他只是善良”这句话与“Different,not less”背后蕴含的都是作为父母对自己孩子的那一份爱护与信任。
Temple是幸运的,她有爱她的家人,也有懂得欣赏她的老师。Carlock教授看到了她超强的视觉思维能力,并引导她去发展利用它,让她明白自己做得到,甚至可以做得比别人更好。他拯救了一个有缺陷的女孩,让她在离开了家人之后仍能活出自己的价值。
她能像奶牛一样思考,去体会光线、阴影、铁链等外界因素对牛情绪的影响,思考如何让牛的情绪更加平和,从而设计了令人叫绝的浸泡池,不仅让牛感觉舒适,还能降低牛的死亡率,也提高了屠宰场的运行效率。“自然很残酷,但我们没必要这样,我们欠它们一些尊重。”这是Temple人性化管理屠宰场的最大动力。
这部电影是根据著名动物学家Temple Grandin的真实经历改编的。Temple自幼患有自闭症,但她却成为拥有博士学位的大学教授,是世界上最成功的畜牧管理系统设计师之一,在2010年100位“全球最具影响力人物”评选中位列英雄榜第5位。
她是一个视觉思考者,通过图像来思考,能够以想象的方式看电影。当“普通人”提起教堂时,想到的是多半是一个朦胧的教堂图像,但Temple看到的却是一个“谷歌图片库”,她所见过的所有教堂,像电影似的一张张图精细地浮现在脑海中。
在TED演讲中,她展示了自己的一张脑部扫描图,她大脑中掌管视觉的区域要明显大于常人。正是这种发达的视觉思维能力,使她能够洞察动物的心理。对人,她缺乏社交能力,但对于动物,她毫无疑问是一个社交达人。
“世界需要各种各样的头脑共同合作”,Temple在TED演讲中用自己的经历告诉这个世界,自闭症患者只是少了一点社交的路线,他们可以从一个与众不同的角度看世界,看到人们看不到的地方。他们是与众不同的,但一点都不比别人差。假如环境有利的话,自闭症患者往往可以成为社会的积极贡献者。
像他们一样,我们每个人天生都会有一些差异。有些人迫不得已要在大庭广众下说话,会提前焦虑很长一段时间;进电梯,一进去就会站到最角落,生怕跟人接触;准备开门出去,听到邻居也要出来,就会等他走了再出门……在不同的方面我们有着跟别人不一样的敏感度,对外界的承受能力也不尽相同。
但这个社会是属于大多数人的社会,要理解每一个人的独特性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于是我们选择了排斥他人的怪异,隐藏自己的特殊。社会倾向于把左边与不好的东西联系起来(如two left feet表示“笨手笨脚”),右边往往与好的东西有关(my right-hand man表示“我的得力助手”),于是孩子们被迫“纠正”用右手写字,被改造成“标准发展”的小孩,在适应社会的过程中,失去了自己的特殊,变成大多数人中的一份子。
但总有一些人要走不寻常的路,与其强行把他们塞到“正常”的路线上,倒不如去接纳他们的与众不同。如果这个世界变成一个“复印式”的世界,该有多乏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