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北方人眼中的南方,南方人眼中的北方
陕南是丰富多彩的,陕南度过的童年也五彩缤纷。
在这个多山多水的世界里,童年与此紧密相连。花草树木、虫鱼鸟兽,那仿佛鲁迅笔下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田野是孩子们的乐园。
在这个乐园里,最为快乐也最为难忘的是“偷”过的童年:偷过别人家的豆荚、摘过别人家的柿子、捉过河里的鱼、下河洗过澡……
一
偷豌豆荚的放学路上
小时候上学的学校在离家几公里之外,我家领近一共有十几个孩子,每天上学都会成群结队,一路吵吵闹闹,没有安静下来的时候。
在通往学校的路上,有一大片田野,主人家每年都会划出几块地种上豌豆,每到茂盛时节,远远望去绿油油一片,我们这群馋孩子是无心赏花的,早就盯上了将会成熟的豌豆荚,那段时间是最快乐的,我们有了自己的“零食。”
每天上放学父母老师都会叮嘱我们注意安全,少动别人家的东西,但“偷豌豆荚”这件事我们会排除在外,在农村长大的孩子都干过,这也是我们自己的“传统。”
到了春末夏初之际,豌豆荚开始变得饱满,这几块土地里硕果累累,自然是被我们盯上的“对象,”豌豆荚可以生吃也就那么一段时间,放学路上的毛孩子是不会“错失良机”的。
小学在下午三点左右就放学了,我们早早收拾好书包,临近的孩子在校门口汇合,和往常一样“谈笑风生”向家走去。在离豌豆地不远的地方,一旦有人提议“我们待会到豌豆地偷豆荚吧,”大家顿时互相对视笑了,警觉的向四周看看,这时我们是最好的“侦探,”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被发现,发现四周没人,我们便会加快脚步,向豌豆地跑去。
豌豆地面向人家的一方有一片小树林,正好成为了我们的“天然屏障,”在快接近豌豆地的路上,我们的步伐会慢下来,小心翼翼的怕被人发现。到了豌豆地旁边,我们个个“步伐敏捷,”迅速冲进豌豆地里,因为豌豆生长的比较高,很快将自己隐藏在豆荚地里。
看着饱满的豆荚,刚躺进地里就忍不住摘下几个豆荚塞进嘴里,有的高兴得哈哈大笑,这时年长的便会呵斥几句,免得被人发现。待发现没事后,脱下身上的布褂,摘上一些豆荚塞进衣服里,用衣服包上,过了一会儿只听一声“走”后,飞快的从豌豆地跑到大路上,我们又说笑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时,我们一边走一边往嘴里塞豆荚,新鲜的豆荚放在嘴里又鲜又脆,在回到家之前,衣服里包的豆荚便全下肚了。
事后主人家可能会知道我们偷了豆荚,但都是熟人,主人家也不会说什么,见到了只是调侃几句罢了。
偷过的豆荚,也许是陕南乡下孩子最好的记忆。
二
捉鱼那些事
我小时候是特别喜欢鱼的,不是喜欢吃鱼,而是喜欢捉鱼、养鱼。可能农村是自然的,农村孩子成长的天性也与自然融为一体,对自然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记得当时邻居家的池塘里养了不少小鱼,在不会捉鱼的时候,总喜欢跑到池塘边看游来游去的鱼儿,大人一旦发现孩子跑到池塘边玩耍,便会怒斥几句,我们依依不舍的离开,心里总想着快长大一点自己去河里捉鱼。
至今记得小学四年级的数学课上,老师在上面讲着几道关于鱼的数学应用题,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捉鱼的事,手还不停的学着邻居家孩子教给我的捉鱼姿势,整个人沉浸在捉鱼的快乐当中。我的小动作很快被数学老师发现了,他怒呵一声,把我吓了一跳,顿时满脸通红,结果被罚站在教室外面,当老师问我在做什么时,我不敢回答,怕一张嘴便将这些事赌出去。如今自己想起来都会笑掉大牙。
随着我慢慢长大,捉鱼的“技术能力”也在提升,终于自己和几个小伙伴可以单独去离家不远的河里捉鱼了。
我们捉鱼的工具是原始的,鱼网是在小卖部要来的密织水果带,鱼钩是用向母亲要来的缝衣针,将针放在火里烧红,然后用钳子趁热将缝衣针做成鱼钩的模样,鱼竿使用细竹竿代替的。当然也会使用自家的竹篮。
暑期是我们捉鱼的最好时节,等到天热的中午时,我们几个小伙伴便带上各自的工具,向目的地进发了。
到了河边,遇到小的河沟,发现里面有鱼后,我们不会利用其他的器具,因为这样只能是“大材小用,”在小的河沟里施展不开。这时一个小伙伴拿上竹笼堵住沟口,其他几个人用脚在水里将水搅得越浑越好,水里的鱼会分不清方向,游到竹笼里躲避,只要提起竹笼,一网雨便上钩了,我们将其称之为“浑水摸鱼。”
当然到了大的河道里,我们捉鱼的方式也会发生改变。这时拿出随身携带的鱼钩,再捉上几天蚯蚓作为鱼饵,开始“放长线钓大鱼。”有的小伙伴则拿出自制的渔网,在河里布置起来。还有的小伙伴拿上过年积攒的压岁钱,去河边的商店里买上几盒鱼雷,点然后扔在水面上,水面顿时“开了花。”
每次捉完鱼后我们都是“满载而归。”
不知道从何时起,我们的身边在悄然发生变化,整个中国的乡村也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我曾经儿时的乐园再也找不回来了。
但我的童年依旧留在那里,今天孩子的童年却没有了。
他们刚刚出生便被父母带离这里,住进了钢筋水泥筑城的城市,即便回到了乡村,也无法认识到那短暂的童年乐趣。
再见,那些“偷”过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