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每到过年时,大城市就成了一座空城,小地方反而人群密集,年味十足。这话我十分赞同。
寒假放假回到家,发现还没到年关,小城的街道已是处处张灯结彩,弥漫着喜气洋洋、欢天喜地的气氛。
我的家乡西充就是典型的小城,每到过年时,街上好不热闹:挂满灯笼彩灯的树木,红红火火的迎年横幅,随处可见的外地车牌,拎着大包小包返乡的务工人员。一切细小而显而易见的变化都在告诉我们:过年啦!
今年我家的年味也比往年更加浓厚,外嫁广州的姨妈一家和外出工作的舅舅们都回家过年。他们从年二十八从广州出发,驱车行驶20几个小时,就跨越了几个省回到了儿时的家乡。每年在回到四川的途中,都是姨妈们叫苦不迭的时候,很早便适应了广州一年四季温暖如夏的气候,如今的她们已经难以完全适应湿冷的四川的温度。表哥和他女朋友到四川后说的最多的话也是:“这天气也太冷了,好想念广州的天气~”
每年的过年前夕直至初七初八是整个小城一年到头最热闹的时候,安汉广场作为小城的一个小型商圈,更是人来人往,水泄不通。今年也不例外,特别的是政府还在广场的一个交通枢纽处安装了新年模具,引得不少人前来拍照围观,增添了十足的年味。广场附近的酒楼、饭店的生意更是持续红火,从年前到年后,每天都有三至五场婚礼排队举行,宾客们齐聚一堂,鞭炮齐鸣,一条街上的大小饭店都抢着在同一时间燃放爆竹,似乎在比谁家鞭炮更加给力,谁家的年味更浓。平时车辆稀少的街道上这几天也是车马如龙、络绎不绝,从不存在堵车状况的街道竟也时常排起了长龙。随着外来车辆的增多,车位愈发地紧张,表哥刚回来时在小区找车位找了大半天,结果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小缝硬塞了进去,第二天马上就被抢占了。对这种状况了如指掌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轻描淡写地说着:“别担心啦~再过几天,大马路都是停车场,还愁找不到停车位嘛。”果不其然,每过几天,马路果然变成了“公共停车场”。
年轻时就远嫁广州的姨妈最想念也最割舍不下的就是四川的味道:腊肉香肠、野兔野鸡、炸酥肉丸子、南充冬菜、张飞牛肉、义兴豆腐干、米豆腐、特色皮蛋等土特产,这些在我们看来再平常不过的东西,在她们眼里却是难得一尝的美味。外公外婆从半年前就开始为她们准备年货,一屋子的腊肉和香肠持续弥漫着特有的“臭味”,由于我从小不爱吃腊味,对这些味道也比较反感,每当看到姨妈们津津有味地吃着香肠腊肉时我都会“嗤之以鼻”:“有啥好吃的,又腥又丑”,“你懂啥哟,这是四川的味道”,姨妈一边吃一边反驳我。外公外婆则会宠溺地看着她们,不停地给她们夹菜,眼中泛着慈爱的波光。
今年我们一家人是在外公外婆的老家义兴团的年,这是一个小镇。犹记小时候,这里到处都是低矮平房,街道狭小,人烟稀少。但当我一下车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了,原先的低矮平房被一栋栋统一规划的居民楼所代替,街上难以找到以前的房子,街道也拓宽了许多,家家户户门前都停放着自己的小车,记忆中的小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姨妈和舅舅们下车后也发出了阵阵的惊叹和唏嘘声,姨妈一边感叹着,一边拉住我的手回忆起往事来:“那边原来是一个小水塘,小时候夏天时我经常和你妈偷偷跑去那游泳呢”“原来这是老年活动中心,现在都荒废了吗?”一边回忆一边感叹时光易老人易衰,家乡的巨变也是社会发展进步的表现。
团年饭——铜火锅,四川特色火锅,将腊肉和香肠、酥肉等腊味一层一层地码放在铜火锅里面,火锅底部的通风口内装的是炭火,即维持火锅的燃料,这也是铜火锅的一大特色,炭火原料能最大程度地刺激催发出腊味的浓郁香味。按理来说,广州人是对腊味不甚了解甚至可能是有抵触情绪的,可是偏偏姨妈一家都颇爱腊味,姨夫和表哥更是对腊肉香肠赞不绝口,几分钟就扫光了锅中的食物。看着狼吞虎咽的姨夫,外公外婆笑眯眯地述说起了起了十几年前的往事:姨夫第一次从广州到四川来拜见外公外婆时,也是他人生第一次品尝到四川腊味,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第一口就爱上了”,外公外婆喜出望外二话不说就将家里当时养的黑猪给宰杀了,足足做了几十斤的香肠和腊肉,临走前硬塞给了姨夫。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坐在火锅旁边,举杯同饮,谈天说地,怀念往事与憧憬未来。
义兴小镇的变化不仅仅在于街道上的楼房,国家政策的帮扶和外地商人的投资也使这涌现了大大小小的产业园:百科园、物流基地、优质蚕桑基地、优质果品基地、粮油加工基地……。它从原来的农业小村变成了优质的农副产品集散地和商贸流通中心。外公外婆带着儿女子孙们散步小镇,一一地走过这些地方,骄傲地诉说着家乡的发展和变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说到变化,表哥也是有话可说的。记得2017年他回来时总是喜欢吐槽西充的交通,滴滴车巨少的地方。今年就不一样了,西充的滴滴车市场越做越好,滴滴入驻司机倍增,接单速度也加快,还因此抢占了不少的士司机的生意。表哥也着实感叹了一下,不到两年小城的变化也是惊人的。表哥的女朋友是土生土长的广州人,但庆幸的是她十分喜吃辣,在出发之前她就对四川的特色美食垂涎欲滴了。作为东道主的我带她品尝了正宗的串串香、火锅、冒菜、酸辣粉,就连街头小吃锅盔和糍粑她也赞不绝口。看着他们由衷地喜爱四川美食,我也由衷地为自己是一个四川人而感到骄傲。
故人回乡,小城年味。故乡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有着独特而持久的吸引力,春节返乡是短暂的同时也是值得怀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