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这篇文章很丧,但是很真实,如果读到文字的你想要指责,请保留你的意见。你可以不理解别人的人生,不体谅别人的感受,不认同别人的观点,但是,请尊重别人说话的权利。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在十七岁的那个年前,我多希望那一瓶毒药药效够猛,让我当场毙命,静悄悄地带着一切的秘密平静地离开,任凭世人去骂去谈论。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多希望那个大爹生日与那几个人在屋里吃得开心的夜晚,抱着药瓶抹黑独自走到妈妈坟前的我,毫不犹豫地喝下那一瓶毒药,去寻找我那个远方的妈妈。那样就不用继续为了让别人满意开心努力听话懂事压抑自己没有自己地活着。
如果可以重来,我多希望当初没有人生下我,或者发现我是个女孩的时候,狠心掐死我,我将会无限感谢没有了期待这个让人失望的世界,也不用被抛弃。
如果,人可以不用觉醒,我不用明白地这么多。也许,就那样傻傻地一直为了感恩活着,生命也不会这么沉重。
只是,上天不让我这样死去,可能也是觉得我冤屈,不想让我带着遗憾继续下个轮回吧。
从来没有人在意过,为什么别人家的小孩可以天真无邪笑得那么开心,而我,总是心事重重。从小,人们都说是我性格孤僻,说我想太多了,总而言之就好像我活该一样。
从来不会有人知道我对这个世界有多么地绝望,活着,需要多么大勇气。
而人们只会在我喝药后指责我不珍惜生命,然后就当没事人一样,没人关心我为什么会这样。就像人们总是指责我妈喝药去世一样,没有人知道她在最美的年华经历了怎样的挣扎和绝望,如何才能狠下心丢下自己的孩子独自离去。我想,她是真的熬不下去了,所以才会选择了如此的决绝。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去认识身边的人以及婚姻家庭,我越来越理解她想要解脱的绝望。
这些年我不去提这些事,也不去问,是为了活着的人舒服。也是因为明白,在我们这个大男子主义的男权家族里,所有的人都会去指责女人的懦弱,包括奶奶的离世。没有人会去在意她们经历了什么,也会有人因为她们的死去反思什么,反而人都死了还会说都是自找的。对于生命,没有基本的敬畏,对于女性,没有半点的尊重。生而为人,生而为女孩子,生而为生在这样一个家族,我感到很遗憾。
我承受了这么多年大人们犯下的错,我也遇到了这么社会的恶意,我怀着一颗温暖与感恩的心面对每一个人,但是,很遗憾,依旧只是一次次地失望。很抱歉,我发现我错了,这些年真的对不起自己。
当我怀着一颗死亡的心继续活着的时候,生活总是在看到一点希望燃起的时候一次次打败了我。活着,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气。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来到这个世界的,我也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我甚至很多年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我曾以为我是有父母的孩子,我也曾以为我是有家的孩子,我甚至这么多年一直以为我身边的每个人都是被我拖累的,他们在竭尽所能为我好,所以才会过得那么辛苦。我感觉自己是多余的,活着也是愧疚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只是,没有人告诉我,一切都不是我的错,而是我在承担别人的错。就这样,我活了二十几年,不明不白傻乎乎地为了别人满意开心活了二十几年。我为自己感到悲哀。
我不知道当我那晚喝药前下去问大爹一个问题,想要有个人可以跟我交交心,救救我这颗绝望到只想死去的心的时候,他为什么那么冷漠,完全感觉不到我的不对劲。甚至我喝了药发现没什么药效,怕死不了还给他们惹麻烦花钱,所以找他的时候,他可以那样的冷静。到医院洗胃的时候医生让去买换洗衣服,连内裤都没有买。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在去小诊所又到医院的路上,怎么没让我死掉,那一瓶假药,展现了人们的冷漠。而后人们以为我是想要去别人家过年,而后我自己回去默默清洗放了几天的洗胃打湿的衣服。在医院的那一刻,我只是看到了亲爹的眼泪,以及后来他告诉我要是我死了他也会走。我以为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深深爱着我的,所以为了那眼泪,我又努力活着。
我不知道我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误,非要在小学老师好心帮我申请贫困生补助的时候,需要十块钱照相。从来不愿意开口要钱的我,知道这是为了减轻负担,一大早又叫住了大爹,为何要从柜子里拿出十块钱扔在地上,愤怒地说出两个字:拿去。我知道生活的艰辛与不易,何苦要践踏我小小的自尊心。后来我甚至连预防针什么但凡要花钱的事没有强制性绝不开口,生病了自己扛,更别提买什么衣服鞋子。还是上高中前开口说买点衣服免得到县城别人笑话,给了我一百块。我不是一个会无缘无敌主动开口要钱的孩子,我也不是一个会任性无理取闹的孩子,所有的行为好像都在告诉我:因为,所以生活才过得不好。可是,谁考虑过,我想这样活着吗?当初到底是谁做了决定???
我不知道奶奶犯了多大的错误,在我以为生活要好转的时候,把奶奶弄来跟大妈一起生活。是否有人考虑过我的存在我的感受,可能就是因为我的生活太糟糕了吧,所以出生就注定是一个牺牲品,就是一颗任人摆弄的棋子。因为生命是大人给的,因为我只是个孩子,还是个被训的听话懂事的孩子,所以我就该承受这一切。没有人关心奶奶跟大妈是怎样活的,可是我知道。没有人知道看到奶奶搭棚做饭吃,她们为一点米需要书记出面的时候,我有多么地绝望。更没有知道大过年,各做各的,我有多么难过。而大爹,选择了出门打工远离这一切,好像这三个女子活成怎样,跟他没有一点关系。是的,在那个别人开心的春节,我第一次忍不住发火了,亲爹说第一次看见我发火,我跟他抱着哭。生活是有多么无奈,一个父亲大男人跟着一个孩子哭。而后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奶奶又是在怎样的绝境下选择了自尽,没有手机我没有得到她去世的消息,而她也就因此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大爹没有回去,人们依然该怎么过怎么过着。而我一直不清楚地真相,这两年终于大胆问出来了,奶奶都已经走了,而大爹还要来一句“她是自找的。”我不知道一个人是要有多么狠心对于一个已逝去的生命,还是自己的亲妈,说出这句话,我感到害怕。
我不知道大妈再怎么无能,也是一条人命啊。为什么当初可以拿打牛的鞭子直接抽在人的身上,打掉人的牙齿。又为什么在别人劝架的时候,还能说出“我可以撞死她。”暴力,力气,讲狠气,的确,女性永远比不过男性,可是,人与人之前最起码的尊重呢?一点安全保障都没有,为什么要生活在一起。是,固然事情没做好,固然有错,真的一个人就跟畜生一样命贱吗?而现在本以为有了房子住的好一点可以过得好一点,又开始了当初奶奶跟大妈的模式,各种分。还要来一句:她吃我的。还要继续动手闹到书记那里,还要各种自取其辱让人看笑话。人心,到底是怎么了?我不知道,我只有绝望。
没有人关心我上学的日子过得多么痛苦,因为我花着别人的钱我愧疚。没有人知道我一边担心屋里的事却一边要好好努力,那些年失眠多梦掉头发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也没有人会在意,大学的四年,因为姐姐结婚亲爹感觉控制不了她实现不了他的想法了,是怎样把对他们的怨恨与不甘一点点撒气在我身上。为了他那句我是他活着的希望,我又一次坚持活着,承载着他的情绪。直到我出社会经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自己在人生绝望黑暗的时候还在耐心鼓励他。而他,又是怎样一点点折摧毁我对他无条件的信任与理解,如何折磨我这些年直到耗尽我最后一丝的耐心。
没有人会懂得,这些年,我多么害怕放假,别人问啥时候回家。那一次次为了尽孝感恩,我提前几个月给自己打预防针,告诉自己要好好表现,不能有情绪,多少年,上到南漳,下到远安,一幕幕在我脑海里的时候,眼泪刷刷刷地流,我又是如何在人前装作若无其事,在夜晚失眠哭泣伤心难过的。
是的,我不再愿意回去了,人们都以为是因为外面的世界多么好,屋里的条件多么差,可是有谁知道,那个地方带给我多少的痛苦回忆和绝望。
曾经穷一百花钱过个年,大家还能欢欢喜喜的。如今,忙着吵架数落对方的错误或者演戏。有什么值得眷念的呢?
曾经在那个小村里,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冬天我抱着猫在烤火,村里某个老男人进来看我一个人在,对我动手动脚。那时候还是个孩子的我不懂得,只知道是不好的事情,幸好是猫就连我。多年后我才明白,原来那叫性骚扰,如果不是幸运,可能就是强奸了。对,就是在那个我生活的村里,在那个我以为只有电视里才会发生的事情,现实中发生了还发生在我身上。当人受害后,人们总会怪女孩子不检点或者怎样。请问,那时候还是个孩子的我,放假冬天在屋里烤火,我招谁惹谁了啊?我错在哪里?难道怪我投胎是个女孩子?此后的那些年,大人们之间还不是没事人一样打着招呼,可知道,我不想看见那个人,甚至不愿意经过他门前。可曾有谁,想到过女孩子需要被保护的,可曾有人说告诉我们:女孩子要好好保护自己。没有人去关心那些受到伤害的人,人们总是自以为是地认为好像你做好自己麻烦就不会找上你,遇到事情肯定是你哪里做得不好。
我很遗憾,当我尝试去让大人们关注一些这样的消息,只是试探性发了一个女孩子被杀的新闻后,还没敢发那些因为善良无缘无故被杀被骗被卖被强奸的种种事实。因为我们这一代几个女孩子啊,因为妹妹们也在外面也需要考虑安全问题啊。有时候真的不是因为那些女孩做错了什么,就是因为太善良没有防范意识。长辈们总是希望我们女孩子听话懂事,会做饭做做家务,以后去伺候别人,可有谁告诉过我们:要好好保护自己。可有谁考虑过对方是否会善待我们,又该说遇到不好的人都是我们自己的错了。也是,都是大男子主义完全没有考虑过去尊重理解女性的人,怎么会知道:贤妻良母听话懂事善良有时候会害了自己的姑娘啊。悲剧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就都是别人的错误。我很悲哀,我努力过了,我没有能力让你们去理解,我只能告诉自己,也替女孩子们祈福,愿我们还能平安度过这一生。
是的,我已经长这么大了,我还读了大学,我不能去怪谁,我也没有资格去怪谁。我还是应该怀着一颗感恩的心面对每一个为我付出过的人,人生路上遇到的好的不好的,那都是命,我也认了。
我只想说,原生家庭和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太大了,有些伤害是一辈子的。因为下面还有小的,因为现在物质生活水平好了,因为学习的渠道变多了,因为我看到了人们都在改变。所以我还是希望我的悲剧仅仅是我的悲剧,后面的人可以过得更好。我再也不奢望有一个完整和谐温暖的家了,失去的早已失去,回不去了。但是,我希望拥有的你们,可以过得好,可以珍惜。尽管不能拥有,回去看到,感受一下,也已经知足了。
我可以理解每一个人的不容易,我也陪很多人在医院里走过一遭了。我也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了,我什么都不奢求,一如从前,什么都不要问,各自安好,就把我的生活当作是我一个人的就好,好的坏的,我已经习惯了自己面对和承担,我也习惯了没人关心。
我很感谢幺爹告诉我:小时候大爹照顾他最多,所以他照顾大爹也是应该的。我也很感谢幺妈告诉我:会帮忙照顾。尽管这一切来得太晚了,还是帮我卸下来我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背负的重担和责任。尽管无能为力只是害了自己,在别人看来也很傻。但是我真的活得很压抑很艰辛。
我很感谢五爹这些年为大家所做的一切,每一份用心我都记在心里。
我很感谢自己,终究还是尽自己所能去完成了一部分该做的事情。
未来,我愿大家安好:愿亲爹学会照顾自己爱自己为自己活着,愿姐姐傻傻地也能学着懂事起来。愿大爹大妈在吵吵闹闹中还是能知道有个伴挺好,可以觉醒一下好好珍惜晚年。愿五爹一家和谐快乐多点笑声,愿幺爹一家其乐融融迎接新生活。
最后,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好好调整,重新找到生命的意义,平静平和地感受生活,还能再一次活得真实,活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