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泽尔在心中不禁呐喊,他无力地看着刀锋逼近亚瑟的脖子,自己连抬起手的力量都没有,凌厉的刀锋如同毒蛇的尖牙般划过他的脖子“你见过匕首撕开脖子的样子吗,很美,就像陈酿的葡萄酒一样。”杰克不禁冷笑着,在他的左手中,一只暗金色的钟表在缓缓摆动,无法言喻的力量从其中喷涌而出,那一刻时间冻结,万籁寂静。
刀锋缓缓的划过亚瑟金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条极细的血线,然而亚瑟金只是冷冷地看着猎神者,眼中爆发出无畏的火焰,勇敢至极。“你不害怕吗?孩子,你应该害怕的,死亡要来了。”杰克看着伤口中流出的血珠,眼神狂热地如同渴血的鬣狗。
“他说的对,死亡就要来了”女人的声音从安泽尔的耳边响起,渐渐抵达他大脑深处,纠缠,回荡,你到底是谁,爆裂的精神从他的脑海中炸裂,他看见自己穿过一个又一个梦境,在梦境的最深处,被钉在铜柱上的女人。对着他张开了怀抱,铁钉撕裂了她的手掌,她眼角流行了猩红的水,他站在女人面前,流下了同样的,透明的水。
“你愿意成为我的神吗?”女人抬起头来,她的脸庞美得如同繁星,但眼窝却是深深的黑洞“不!我不会做任何人的神。”男孩绕过铜柱,走向一片更深的黑暗,任凭泪水在空气中蒸发,女人的歌声从身后传来,在他耳边缭绕不绝。
就在他即将走出黑暗的时候,他看见一条白色的轨迹出现在天边,起初他以为是飞鸟之类的东西,待到他仔细一看,那是一片白色的浪潮,如同一面飞行的旗帜,不........那不是一面旗帜,那是一片黑暗........不........那也不是黑暗,那是一支军队!他们挥动着巨大的白色翅膀,瞳孔中跃动着狂热的光芒,他们飞翔.....他们如同群鸦般进击,撕裂了在铜柱上的女人,如同一面巨大的白墙耸立在安泽尔面前..........
“你愿意成为我们的神吗”他们异口同声地问道,语气中隐藏着无法言喻的孤独和哀伤,原来魔鬼也会哀伤吗,安泽尔心想。
“不.........”随着安泽尔的回答,白色的巨墙开始破碎,溃散,接着整个世界都开始崩塌,消逝,就在他即将坠入深渊时,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拥抱,丝绸般的黑发紧紧缠绕着他的脸庞,那一刻他闻到了樱花的香味“你一定要活下去啊........”女人说。
“我不要死.........”力量由指尖爆发并迅速流向全身,安泽尔咆哮着破除了时间的束缚,他挥舞着长夜狠狠地斩断了杰克的手指,匕首应声跌落,在杰克的惊愕中,安泽尔举起长夜砍向他的胸膛,他忍着手指断裂的剧痛,避开了那凌厉的斩击,刀锋撕开了他的礼服,鲜血伴随着布条散落在空气中。
随着时间束缚的结束,亚瑟金瘫坐在地上,经过刚才生与死之间的徘徊,心中的恐惧使铠甲已经完全失效了,他甚至能感觉到铠甲颤抖,他现在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安泽尔瞥了他一眼后,拿起长夜穿过他的手臂,将剑与铠甲紧紧地扣死在一起,然后脱下了外套将剑和铠甲包住然后打了个死结。“你在干什么?安泽尔。”亚瑟金疑惑地看着安泽尔“我很抱歉将你卷进来,他手中......他手中掌握着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安泽尔尽力使自己的语气镇定,但还是无法隐藏他心中的恐惧。
“我不愿你再为我的正义而冒险了”安泽尔托着他的脸庞说,眼中焕发出坚定的光芒。
“不.......你不能这样做,你和我一起走.......不然你会死的。”亚瑟金拉住了他的手,但安泽尔却将手中的鲜血滴露在剑身上,黝黑的剑身焕发出一丝奇异的光芒“长夜,带他离开。”安泽尔淡淡地说道。
随着安泽尔的命令,长夜托着亚瑟金巨大的躯体摇晃着飞上半空中“别想离开!”三把锋利的匕首伴随着尖锐的风声朝着亚瑟金的脖子袭来,安泽尔一越而起伸手将匕首都挡了下来,三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插在他手臂上,但是他却很庆幸能挡下来,他跌落至教堂的地板上,身下是一片深红的血迹,在他模糊的视野中,他看见了亚瑟金圣堂玻璃离开了他的视线,一抹微笑浮现在他嘴角处。
“真伟大啊,将危险留在自己的身前,将生路留给朋友。”杰克赞叹道。
“我们真很相似啊,孩子,你应该加入我的。”
“我和恶魔没什么好谈的!”
安泽尔拔出身上的匕首冲向猎神者,试图与他进行近身肉搏战,但是当杰克晃动钟表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动作开始变慢了,随后杰克走到他面前说“我低头,是为了看见你!”重重地踹了他一脚,安泽尔飞了出去坠落在圣堂大门上,那一脚让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他趴在地板上大口喘息着,杰克则步步逼近,如同狩猎的野狼。
安泽尔挣扎着站起身了,死死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杰克从怀中掏出更多的匕首甩向安泽尔,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藏起来的,没有了长夜,他只能挣扎着身子躲开匕首的攻击,但是他的腹部被和小腿却被匕首割伤,他几乎已经站不稳了。
“你是我见过撑得最久的人,而且没有使用圣痕,但没关系,等我冻结了了你的动作,我会让那些漂亮的花纹慢慢出现了。”杰克从怀中掏出那块怀表,然后缓缓地念起祷词,就在那浅蓝色的光芒即将迸发而出的时候,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他的手腕,冻结了他的手腕以及晃动的钟表。
“晓......”安泽尔喃喃道。
“离他远点!”晓挥舞着长剑,锋利的冰菱凝集在剑夹上,锋利的雪花围绕于她身前“我以天堂殿的名义,主的执法者,手握诸神的正义,只愿为世界除去你罪恶的灵魂!”此刻她审视着眼前的男人,瞳孔中爆发着凌冽的寒风。
杰克的右手缓缓发力,震碎了上面凝结的坚冰“原来是天堂殿的走狗,怪不得能找到我的踪迹,嘿!我已经退出“黑山羊”了,你能放过我吗?”杰克狂笑着,继续从怀里掏出更多的匕首,然后用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匕首,“我的匕首上还残留着你同伴的血”
“晓......这个人可以控制.......时间”安泽尔吃力地扶着墙壁,感觉自己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血腥味。
猎神者顺势扑了过来,手中挥舞锋利的匕首,晓挥舞着长剑与之交战,他们相击在一起,火光在黑暗中迸射而出,刀锋与剑锋之间的摩擦带来刺耳的响声。
那是凡人目不能及的速度,金属的碰撞声和落空的破音回荡在圣堂之中,晓的动作如同天鹅般迅捷,每一击突进都带着磅礴的杀机,而猎神者只能被动防守,后退,他身上的匕首不断减少,鲜血从他袖子中缓缓渗出,但他脸上的表情愈发狰狞,渐渐他被逼到了墙角,晓看准时机抬腿踢中了他的腹部,将他踢到角落中........如同逼死一只受伤的狐狸。
晓高举这里利剑,剑身在黑暗中闪烁着银白色的光,在寒风包裹之中,剑身被浓厚的神眷之力包裹,凝结,升华,而晓的眼神比寒冰更加寒冷,她咆哮着挥舞着利剑,狂潮般的寒风袭向猎神者,猎神者大笑着站了起来,在风暴前高举着怀表,随着怀表的晃动,一股无法言喻的力量从中流淌而出,寒风渐渐化为一阵微风吹过他身后。
“嘀嗒......嘀嗒。”在安泽尔和晓的惊愕中,杰克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当晓准备重新和他决一死战的时候,她听见了马蹄声,就在他们的不远处传来,刚才的打斗吸引了城里的士兵,他们正在赶往过来,而猎神者依然在大笑着高举着钟表——那正是她要找的方程式,只有一步之遥了。
“晓.......”安泽尔刚开口的一瞬间鲜血便从他口中溢出,他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喘息着。
晓担忧地看着眼前浑身浴血的男孩,缓缓握紧手中的剑,然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挥舞着利剑,伴随的寒风的咆哮,一面巨大的冰墙出现在他们面前“晓,你在干什么?快抓住他,他就在我们面前。”安泽尔咆哮着,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你快死了......”晓收起利剑,扶着安泽尔的肩膀飞离了狼藉一片的现场,这一过程中猎神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离去,他透过冰墙可以看见男孩不甘的眼神.......真是畅快啊,杰克伸手将染血的头发从脑后一拨,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
“我们差点就抓住他了,我差点就抓住他!”安泽尔朝着晓吼道,完全不顾晓刚为他包扎完,晓铁青着脸色收起了纱布,不理会安泽尔的抱怨,
“你差点害死了你的朋友。”晓冷冷地说,她身上还穿着那件白袍,她刚帮安泽尔还有亚瑟金包扎好伤口,玲珑的大腿上留下淡淡的血迹。
“我........你知道了。”安泽尔看着晓的背影,她的肩膀在不停地颤抖,一触即发的怒气一览无遗。
“就在你昏迷的时候,亚夏娜刚刚带走他哥哥,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将恶魔铠甲偷出来,这件事情如果被学校知道了,你包括你的朋友连同他的妹妹都会被逐出校门!”晓忍住了没有爆发出来。
“我们需要武器来抓住他。”安泽尔呻吟道,伤口又开始作痛了,他似乎能感觉血液从厚重的纱布下渗出。
“你们只是一群自负的死小孩,自以为自己能够拯救别人,到头来连自己都救不了”晓看着窗外的落叶缓缓说道。
“我只是想.......”安泽尔刚想说什么,可话到喉咙又堵住了。
“作为你的监护人,从今天开始,安泽尔你的外出权力被限制了,我会帮你向学校申请停学处理,直到这件事件结束为止。”晓的话语中不带一丝情感,冰冷地让人如坠冰窟。
“只要这个魔鬼一天在城市中,这件事情就永远不会结束,求你了.....晓。”安泽尔恳求道。
“我无法答应你的请求。”
“你这样会害死很多人的,他手中掌握着.....”
“我不在乎他掌握着什么..........如果那些人被他杀死了,那是他的责任,如果你被他杀死了,那就是我的责任了!”晓朝着窗外吼道,惊飞了一只站在窗外的夜枭,夜枭挥动着巨大的黑色的翅膀,消失在夜空中。
“求你了........”
“我不希望你去当英雄......我只要你安全........”晓深吸了一口气,她的眼眶渐渐变红。
她强忍住让自己不回头看他,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回头了肯定会心软了,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他们彼此沉默着,直达安泽尔说出了一句话,打碎了晓心中最后一道底线。
“你不是我的母亲.......”安泽尔幽幽地说。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般击中她的心房,她颤抖着转过身了,在近乎绝望中红了眼眶“安........”她低垂着脑袋,声音渐渐变调。
“晚安,白冰小姐。”在晓的哀伤中,安泽尔拖动着受伤的身体走向房间,他至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直到他关上房间的门后,晓无力地跌倒在地板上,她那头漂亮的银发遮住了她受伤的面孔,眼泪被强行拭去,她失神抱着自己的膝盖,客厅中只剩下灯泡发出的呲呲声“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安泽..........”她始终没有说出这句话。
这句话如同飘散的肥皂泡,伴随着炽烈的灯光消逝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