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刀2:修罗战场》:我们如何在这个尘世活着

人之渺小,仍将为人

《绣春刀2》的故事发生在第一部的三个月前,正是阉党由盛转衰、新皇当立的时代。朝堂上一片动荡,久居高位、独掌大权的魏忠贤因皇帝靠山病危感到自己岌岌可危,但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余威仍在对新皇还抱有一定幻想,毕竟他曾经的劲敌东学党已一败涂地。故事主线就是发生在这个背景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和坚持,又都被命运大潮席卷着奔向不可知的未来。

影片开始,沈炼在战场上救下陆文昭,死里逃生的陆不甘命运再受人摆布,发出“换种活法儿”的呼声,然后一头扎进政治迷局,在另一个战场上厮杀。沈炼并没有明确的政治倾向,由最初追查酒店凶杀案,逼死自己手下殷澄,一步步相对被动地陷入乱局。他喜欢北斋的画,喜欢在雄鸡嘴下顽强抗争的蝈蝈。在青山绿水中与北斋相遇,共撑一把伞,一起走过一段路。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眼前的青衣女子便是北斋。

相遇

从陆文昭那里领到杀死北斋的命令后,执意前往的沈炼一开始应该只是对北斋这个人物好奇,如果不是凌云铠超越底线欲对北斋不轨,沈炼也不可能出手。凌云铠自持身份,对沈炼步步紧逼,阴差阳错之下,沈炼失手杀死同僚。命运大网已经迎头扑下,沈炼无可逃脱,只能被动地裹入政治斗争旋涡。

不过,沈炼冷静理性外表之下还是怀着一颗赤子之心。从救下算不上朋友的裴纶开始,他的选择由被动转为主动。见过太多鲜血之后,沈炼能作出如此选择并不容易。当然,个人觉得裴纶能作出跟着沈炼、北斋一路逃亡的选择更为不易,因为他本来就是外人,他可以选择用北斋还有手中证物借助都察院还自己以清白。在这个尘世如何苟活?裴纶选择尊重兄弟情义,不做违背良知之事。

陆文昭,心口不一

陆文昭是全片最为复杂的人物。对于路该怎么走,陆文昭一开始十分清楚。他有自己的政治理想,为了实现目标不择手段。他的师妹丁白缨不相信陆文昭会杀女人,但实际上陆文昭这么做了,并且做得心安理得。他认为如今的政局烂透了,要想改朝换代就得有牺牲、有付出。信王朱由检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沈炼才会发出“你们这么做,跟阉党有何区别?”的质问。为了实现正义的目的是否可以采取非正义的手段?如果采取了非正义手段,最终实现的是否还是正义?这个命题没有定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

面对铺天盖地的箭雨枪林,陆文昭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坚持多么可笑,他踉踉跄跄地走向疾驶而来的追杀者。在操纵政局的“大人物”眼里,他们不过是可以随时牺牲的棋子。打着“正义”的大旗,争来争去无非都是为了手中权力。魏忠贤操控政局数十年,阉党横行、整个朝堂乌烟瘴气,信王本来师出有名。只不过信王选择了最为保险的路,为此不惜牺牲手下之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都认为自己的选择无比正确。在现实中,崇祯帝朱由检上台后大刀阔斧地整顿政局,兢兢业业,但已无力回天,甚至一些措施适得其反,客观上加剧了明朝的灭亡。

与他们相比,北斋就是一“傻白甜”,两次去而复返,感情流转于信王与沈炼之间。这个角色,是推动全片情节发展的关键人物,但北斋本身并没有太多主动权。

影片前半部分推进有条不紊,皇帝落水、郭真被杀,沈炼一层层拨开了迷雾,只不过影片的结尾有些仓促。其实按照影片逻辑,沈炼不可能存活。为什么要留下活口?影片的描述有些语焉不详,在杀与不杀之间,新皇帝选择了高抬贵手。

绣春刀,终绣不出春意一片。飞鱼服,终不能像鱼那般自由。

我们现在生活的时代已今非昔比,影片中的黑暗、混乱离我们很远。不过影片表达出来的小人物对自我选择的坚持、对良知信念的守护,这些都值得我们思考借鉴。虽然时代大潮滚滚向前,我们还是要有自己的选择,不忘初心,不冷热血。我们是小人物,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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