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氧气是个地铁

2021年8月6日，这是足球历史上现象级的日子。巴萨官宣，梅西离队！这是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大事件，因为此前任何迹象只导向仅有的结果：梅西会降薪一半续约巴萨五年。所有掌控资料的媒体或者记者，都这样表态，没有其他答案。然而，这样几乎绑定事实的公认预测，在短短几分钟内被彻底推翻，不亚于告别小朋友世界上没有奥特曼，毁灭世界观的新闻。尽管巴萨依旧保持世界第一档俱乐部的底蕴，梅西还是第三任球王、历史第一人候选兼世界上最优秀的足球运动员，以及他基本锁定今年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但一个时代确实是终结了。

这个时代到底多宏观呢？哪怕是队史倒退级别阶段的巴萨，以及将退役提上议程的梅西，结合起来都是世界足坛最有视觉冲击的组合。巴萨现阶段受限世界范围内足球领域所有俱乐部都有经济危机的大背景正在重建（按照大巴黎主席纳赛尔的说法，2020年世界足坛一共损失80亿欧元），基于现实被媒体起哄出不少非现实主义新闻，比如巴萨破产危机、巴萨主席拉波尔塔打算引援C罗，为了省钱可能放弃被舆论造势“阿尔维斯后的阿尔维斯”德斯特，还有部分西甲俱乐部主席愿意自掏腰包资助巴萨续约梅西，皇马被报道理解并支持西甲为巴萨续约梅西开特权，等等。其中影响最轰动而且确定发生的大事件，就是梅西走流程申请离开巴萨。

巴萨跟梅西长期绑定在一起，这两个符号在过去长期甚至接近永远被视为终身制。在去年以前，大众几乎不可能接受，梅西会将离开巴萨亲自提上议程。梅西哪怕按照最狭义的标签，“巴萨队史第一人”（毕竟更能直接兑现梅西底蕴的定位是：公认第三任球王、历史第一人候选兼世界上最优秀的足球运动员），都足够在现实层面从竞技到经济支持或者支撑巴萨。所以队史名宿普约尔下结论：巴萨将以梅西这支巴萨被印象深刻。宿敌之一前皇马队长拉莫尔表态：梅西时代是历史上最强的巴萨。

事实上，有些概念本来就是广泛匹配的，任何超巨都能激活，像“精神属性”和“挑战”。所谓“精神属性”，是舆论区别梅西最大的误解之一，连马拉多纳也参与过。这样的偏见早就被否定，但集中反应来自梅西2021年带阿根廷美洲杯夺冠，以最佳球员、第一射手、助攻王、全场最佳次数第一人、造进球世界大赛第一人、任意球数量世界大赛第一人，以及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最大热门的身份，以至于马丁内斯都说出“想为梅西而死”这样疯狂的语录。

马丁内斯同时公开了梅西作为优秀队长的操作，这是被他谦逊形象掩盖的真相。梅西会在更衣室展现他想为国家队夺冠的渴望，并真正影响整支球队。梅西还会指导马丁内斯具体战术回合该完成的任务，并在点球大战前不按套路回中圈而是先给足自己的守门员鼓励。马丁内斯说他在决赛更努力，这不是在吹牛，而是被梅西赋予了力量。这就是精神属性，或者领袖气质，或者任何一个可以解释这种现象的词汇。总之，梅西就拥有了这样的优势，他在球王踢法的基础上，还获得神的意志。

这是梅西征服自己竞技层面“黑历史”的又一次伟大壮举，包括点球这项基本功，逐渐成为没有弱点的运动员——在场外，梅西始终都没有弱点，在入侵运动员最严重的私生活上，他初恋即老婆，能饿死狗仔队和八卦媒体，连《太阳报》要蹭热点都只能报道梅西转会传闻和获得慈善奖项。更别提每隔四五天就被至少两三位同行歌颂的传统了。此外，梅西有些所谓“黑历史”都是被好事者起哄出来的谬论，通过伪逻辑自洽旨在诋毁他的谣言而已，比如传说中的“挑战”。

有时候群体的态度会决定他们的标准，类似詹姆斯符合规矩离开老东家被反对者诋毁，跟他行为有区别的梅西却承受没有去其他球队证明自己的舆论伤害。还是利物浦名宿卡拉格言简意赅：“所有说梅西不敢出去挑战的人智商都有问题”，他还长篇大论，这里就不方便复述了。按照现阶段巴萨的环境看，降薪续约才是真正的挑战，梅西如果加盟曼城或者大巴黎，作为历史上最不吃配置和体系的足球运动员，他要么借助一个阵容在整体竞争更激烈的联赛有压制性的冠军阵容专注欧冠，要么可能理论上最大可能性跟C罗、内马尔、姆巴佩、拉莫斯、迪玛利亚和多纳鲁马当队友统治世界足坛。

巴萨呢？世界杯冠军老大兼队内进攻第二人格列兹曼都要被摆上货架，一度跟马竞有单换萨乌尔的计划，而后者是巴萨当年迟到三天错过的引援。乌姆蒂蒂和朗格莱作为后卫主力总要在承受代价中轮休上，性价比低卖不出去还承受球员太“忠诚”的代价。等等一系列问题，导致这支巴萨甚至在巅峰期垄断的西甲冠军上比较明显地缺乏竞争力。要知道，梅西以前给管理层交换的条件是：欧冠冠军级别阵容资本。大概是以九项榜首数据统治美洲杯夺冠带来的自信，让梅西愿意和自信能承受巴萨复兴的伟业，降薪却签约五年。这个期限跟梅西两年前公开暗示退役特别违和，也代表球王实现职业生涯最大梦想后的心态。

在巴萨官宣梅西离队后，对梅西和巴萨有什么影响呢？首先巴萨可以更坚决地跟皇马一起反对西甲和CVC的合作，这对俱乐部战略规划是有好处的，毕竟支持西甲让出10%股份意味着牺牲未来40年的部分赞助，显然特别不靠谱。巴萨也将面临十几年来第一次竞技和经济层面的挑战，失去梅西会引发地震级的影响力，但按照俱乐部历史算，放弃梅西是巴萨早就该准备好的结果。梅西不需要再在巴萨接受挑战，他能选择非常强大的阵容来增加自己的数据、纪录、里程碑、经典战、名场面、生死战、奖项、冠军和统治力。

梅西以足球历史上最大牌自由球员的身份，可以被任何俱乐部免签，其中最有资本跟他合作的是曼城和大巴黎。但离开巴萨的梅西，可能会提前退役。梅西打算续约五年，是因为他忠诚巴萨，但其中就包括第三年是球员选项的条款。如果加盟大巴黎或者曼城的话，梅西不可能签约五年，他可能两年后就会在顶级联赛退役，去美国大联盟或者阿根廷老东家养老。留巴萨踢五年，梅西理论上还有两届世界杯。去大巴黎或曼城，梅西可能只会踢两年。这对于世界足坛和足球历史来说，是非常巨大的损失。

这个将退役提上议程的梅西，依旧是年度第一人。自从2018年莫德里奇包揽金球奖、世界足球先生和欧足联年度最佳三大世界足坛现阶段最权威个人奖项后，关于“梅西C罗时代”被终结的话题就经常被讨论。但我有个理论是：除非梅西或者C罗连续两年无缘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否则这个时代不会坍塌，最多压缩（比如C罗逐渐失去年度第一人竞争力，“梅西C罗时代”也会逐渐定格为“梅西后时代”）。梅西强行续费自己的时代，2019年以及大概率会匹配的2021年。

可怕的是，从2019年巴萨欧冠半决赛被利物浦逆转后，梅西在舆论层面是朝着最差评为“断崖式下滑”的趋势转型的。可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梅西依旧获得2019年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2020赛季球队层面四大皆空还被拜仁吊打可他双二十的数据是十几年来继亨利后第二人，以及入选国际足联年度最佳阵容、世界足球先生最终候选，论表现仅次于莱万，2021年带巴萨长期占据过“新年至今最强球队”的地位。

梅西每年都有突破，从2019年的过人次数生涯新高，到2021年对远射的开发以及美洲杯个人历史数量最多，等等。这就是梅西“跌落神坛”的痕迹，可见他作为第三任球王、历史第一人候选兼世界上最优秀足球运动员的下限到底是怎样的级别。然而，巴萨跟在队史梅西时代最差阶段续约到这位“断崖式下滑”还能基本锁定年度第一人的球王完成历史上最伟大续约的假设确定不会发生，这是足球历史上一个时代的终结！那个无法被想象的故事即将发生：梅西代表其他俱乐部踢球。无论结局怎样，这本质上都是被大众抗拒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