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忆少年时，每逢七月十四夜。村中有老伛优婆夷，必受邀作法以游地府。当日焚香沐浴，敬神供天。是夜也，村中众人餐食后，聚于祠堂大厅。于厅事之中，置一桌上供天地，东北之角立一桌、一椅。会时，遣一人至老伛家，毕恭毕敬以示其诚。优婆夷至，众人皆立于两侧，入座。少倾，只见老伛全身抖擞，闻得口中念念有词。满座寂然，无敢哗者。
未几，优婆夷两眼瞠目，环视众人，轻言我乃金水，卫国之父也，卫国何在。见众人之中，一壮年心惊上前，卫国在，老父何事。老伛神情，动作皆如在世之金水，众人称之为奇。微闻两人细细私语，谈及家中之事了如指掌，村中巨细，侃侃而谈。
一妇上前拜曰：慈母月前西去，不知何如，心甚念，可否代妇视之？答曰可。妇入座于桌前，老伛手抚其头，口念偈语。俄而两人抖擞，皆伏于桌。众人久候未闻其声，差一人探之，未动。慌也，急遣一人请村中一神伛，伛至，遂作法以察原由。法毕，伛曰：莽妇失礼于地府，见花之奇美甚于阳世折之，鬼差扣之，优婆夷救之未果，乃至两人未返。则何如，众人诧曰。莫慌，待我作法救之。神伛命人取香烛纸钱，焚之，环步厅内，口念偈语。法毕，取净水，饮于口中喷于两人。稍待，两人皆醒，如睡梦之乍惊，细汗岑岑。
次日，余亦见此两妇欲言之，闭口不谈或三缄其口。
大眼
2018.05.05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