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要多久多长,我也会回头想起他,在2007年的那个舞台上,手足无措,笨拙地像个傻瓜一样。他说他是被唱歌俘虏的人质,一旦爱上就说什么都不能放,如果你的眼神能为他片刻的停留,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地拨开他的心,你就会看到他的全心全意。从爱上唱歌的那天起,他就告别山下的家,一路走来,从不轻易让眼泪流下;他就这样自己照顾自己长大,以为有一天能学会虚假,变得复杂,可是这样的话,他就再也唱不出歌声里的妈妈。他曾经觉得自己像一只飞向蓝天的鸽子,确定希望就不会迷失。向前走就能找到幸福的地址。他就这样自顾自地走在路上,从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到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曾经憧憬过的大都没结果,却假装像没发生事一样。时隔多年只能靠一首歌来说:“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是我,只有那感动的是你。生来为了认识你之后,与你分离。以前忘了告诉你,最爱的是你。现在想起来,最爱的是你。”
这世界如此喧哗,让沉默的人显得有点傻,从出道的那天起,他就没少被人嫌弃,好像除了歌声,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样的人,总是孤独的,他渐渐成为一个从远处打量这个世界的旁观者。说来也是,他好像在别人的故事里才能做心中的那个自己。他翻唱别人的歌,总是更能打动人心;他配唱的电视剧主题曲,总是获得一片赞誉。他用声音琢磨每一个角色,然后在这些角色里从容不迫,娓娓道来,好像穿越了千山万水,又好像一直都在你身边。他不唱歌的时候,站在舞台上的样子,总有几分窘迫和不合时宜。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入夜微凉,繁花落地,我们总需要一个声音,像暗夜里的星河,不炫耀,也不追随,只在你心中温暖流动,唱镜花水月,也唱滚滚红尘。
2007年,在超级星光大道的舞台上,和林宥嘉,萧敬腾站在一起,他是最不像明星的那一个。可那首《人质》,让我记住了杨宗纬,忘记了曹格。主持人陶子一开始笑他好土,后来封他为“催泪歌神”。
2008年到2010年,本应该是他最辉煌的时候,很多音乐界的前辈都看好他,华研唱片也想和他签约。可他放弃了所有的机会选择和自己的好朋友合作,结果被好友欺骗而被黑道设局签约,连续引发了两次合约纠纷。这让他陷入了人生的低谷,可作为歌迷的我们却是幸运的。这三年他的作品不多,可每一首都让人惊艳,《洋葱》,《鸽子》,他略带沙哑的嗓音在空灵和狂野之间游走,摸索出了属于自己的风格。最爱他那首《让》,歌曲一开始的低吟浅唱,有一种莫名的温柔,每一次听都会心动。
2011年之后,在李宗盛的帮助下他签约了环球唱片,从新开启音乐之路,得益于这位喜欢讲故事的音乐大师,他唱歌的口气运用,对情绪大起大落的处理越来越炉火纯青,可新专辑《原色》里有太多属于李宗盛的情怀和烙印,他更像一个影子在唱歌;《初爱》因为有了吴青峰和伍家辉的加入,在怀旧的同时,多了一点文艺清新的现代气息,可不知为什么,这段时间的他,总觉得声音里丢掉了点什么。
2013年,站在我是歌手的舞台上的他,好像才找到了真正的自己,《最爱》,《矜持》, 《流浪记》,他的歌声就像一张旧唱片,在岁月里慢慢流淌,一边说着往事不要再提,一边让人忍不住提起。“我想你是爱我的,我猜你也舍不得。” 不知道这两句歌词被他唱出了多少人的前尘往事。听歌的人不许掉眼泪,他的《空白格》,我每次听都忍不住。
在那之后,他的声音开始出现在很多电影和电视剧的主题曲里。不用再面对许多无谓的猜疑和挑剔,用最深情的声音,做自己最完美的面具,好像这才是我们和他之间最好的距离。故事里有他的歌声,他的歌声里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