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时不知不觉的又走到了那里,跆拳道的旧址,我曾在那里学了三年的地方。如今藤蔓肆意,蜿蜿蜒蜒的攀满了整个墙壁,绿意盎然,缠绕着浓厚的静谧。也像一只只幽绿的手,在午后的阳光里躁动着,熙熙攘攘,争先恐后的挡住了我欲向里窥探的视线,努力了多次之后只得悻悻离开。
九年前,我跟着爸爸,带着小心翼翼却又无端的隐隐兴奋地心情探入道馆。那裹着白色道服系着有色腰带的人腾空而起,衣袂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像清风揉搓着白云,以刚中带柔的气势贯脚,“啪”的一声,红靶被拍的巨响,在空中旋了半圈后人稳稳的落地,顺便擦了一把额上细密的汗珠。
那时候的我看的出了神,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态暗誓自己一定要像他们一样的厉害。
为此,我把乌黑的长发剪掉,取而代之的是刺猬平头。师姐曾对我说她对我的第一印象:挺傻的,是个好小子。我摸着后脑勺痴痴的笑,只差没有吧所有的痴呆都发挥的淋漓尽致。那时年幼的我自然不懂什么是烦恼,尤其是身处道馆的时候,浑浊的气息被圣洁净化干净,人心都如随处可见的雪白道服和素白的墙,前者只在胸口印了“正人”二字,后者只有嵌入墙体的“礼仪廉耻,忍耐克己,百折不饶,临战不退”这十六个大字,在偶尔移过来的温暖阳光里,灿烂生辉。在每次辛苦忍耐着为练柔韧带来的痛苦里,只要咬牙抬头看到它,就会有莫名的心安,还有一种踏实感,因为这是泪水与汗水换来的成绩,比任何东西都要坚不可摧。
三年时间,曾在空旷的道馆里疯跑,肆无忌惮的流汗;曾像骑士与猛兽作战那般,以绝对的力量横贯比人还要大两倍的黑色沙袋,听它在铁链的束缚里惊慌失措的咆哮;曾躺在窗边放空休息,看早晨的阳光在树叶的缝隙里流溢。
也曾暗恋过一位跆拳道师兄三年,因为有他,在有些枯燥的训练中,我似乎也嗅到了一些浪漫的味道。我们一起训练,一起流汗,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暗恋,不卑不亢;喜欢,界限分明。
只因年幼时不知爱情为何物,所以不把他看作依赖,也不把他当成希望,只想简单的呆在他身边,听他说话,看他眉飞色舞。
或许单单只是欣赏。雪带着不畏被风磨损的信念,落到梅的身边,只是为了看它坚强的身姿也傲于冰雪的神情;笔掏空了所有心思来到纸的跟前,只是为了欣赏黑白的墨香文字与行云流水的,落落大方的句子。伊始默默无闻,离开缄默不语,潇潇洒洒,无惧无忧。
恰似激情浪漫的岁月,不会像如今只是泡一杯清茶细细啜饮,闲望窗前梧桐叶上的金色光影,过早的归于淡漠与平静,在无趣的现今生活里,怀念我曾经热血激情的年少时光。
冲散在人群里的我可能再也寻不到那个少年的身影,找不到奋斗时痛快的感觉,学不会淋漓尽致。可能会在人群中模糊化了面颊,每天定时作息饮食规律,平庸一生。
但即使深陷泥潭也不能忘了曾经强快的脚步,
即使身处黑暗,也不能忘记曾经湛蓝的晴空。
即便是一个人,也不能忘记曾经的激情与热闹,还是要多外出,多走走,沐浴阳光,寂静绽放。
当天星陨落时,浓郁的花香便像雨点浸润般蔓延。静坐月光之下的人,要么固守黎明破晓,要么蓄力黑暗潜沉。如此,激情不会殆尽,浪漫终会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