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君子贞而不谅。”
【注释】
贞:坚贞,信念。此处与“谅”相对,当指关乎道德仁义的大的诚实守信。
谅:信,守信用;信誉。朱子《四书章句集注》:“谅,则不择是非而必于信。”执一而不知变通。此处指无关道德仁义的小的诚实守信。“不谅”就是不死守违背道义的约信。
孔子说:“君子抱守关乎道德仁义的大信念,而不必拘泥于无涉道德仁义的小信誉。”
【感悟】
钱穆《论语新解》:“贞者,存于己而不变。谅者,求信于人。贞自可信,不待于谅。”
《孟子·离娄(下)》,孟子曰:“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是这章的注解。就是不能因言失义,因小失大。取大不取小,取正不取偏。只要保持着“正”,可随情况的变化发展进行变化发展。恪守死教条,无益。
一、贞而不谅
难道孔子是教人不守信?不是。守不守信,要看是否“贞”。“贞”是大义,大节,不能违犯。
大信是什么?小信又是什么?“贞”就是大信念,“谅”就是小信誉。【17.1】中,阳虎善用孔子的心思提出问题,说得头头是道,孔子只好答应出来做官,但孔子很智慧,只是含糊地答应出来做官。我们知道,孔子事后并没有去为阳虎服务。按照“信”的说法,这是不是属于不讲信用呢?这就是大信和小信的区别了。孔子去为阳虎服务必然是助纣为虐、为虎谋皮的事,较之孔子的志向来说格格不入,孔子也只好食言了。如果你践约所承诺的事有伤大义,则不必死守承诺,这种违约是不会受到道德良心谴责的。
二、不要被小信所累
纵观世人,现在挂在嘴头上念叨最多的,恐怕只是小诚小信了。胸中没有远大的理想,心里没有宏伟的目标,相互之间的承诺多是相互利用的载体,毫无诚信的花言巧语便成了信誓旦旦的敲门砖。
有的人恪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教条,说过的,承诺过了,事过境迁,即使不对、不再适合,还要去做,就可视为“误人之谅”了。
更可悲的是,有的人竟因“讲义气”愚昧到替人当“杀手”上了断头台,他仍然在心中坚信自己是个忠诚的守信之人。这大概就是被小信所累者的悲哀了。
因此,我们必须明白孔子注重“信”的道德准则,即服从于仁、礼的规定。离开了仁、礼这样的大原则,而讲什么“信”,就不是真正的信。小道理有悖于大道理,这小道理就应该取消,小承诺违背了大诚信,小承诺就应该放弃。当然,最好是不要轻易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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