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我接到一个电话。
一看是导师打来的,我赶忙爬起来,导师不是去马尔代夫度假了吗?怎么会打电话来?
我左手穿着衣服,右手急忙移到手机上,没等按下,导师已经挂了电话。
我正思索着,手机右上角“凌晨4:00”下方突然出现闪屏,那一小块屏幕围着“亮暗亮”的规律,每三秒改变一下。
正当我准备痛骂手机厂商质量奇差的时候,那一小块屏幕中映出一行加粗的红色字,那字体有如歌德诗一般向下滴滴答答,像是血滴下来一样。那红色字只有四片:“来不及了”
突然,手机“呲”声一响,息屏了。
我正迷茫时手机突然开始发热,好似烈火一般。
我急忙把手机丢出去,刚脱手手机便在空中悄无声息地化为了一团灰烬。
闪烁着,比群星更耀眼。
我本想乘着夜班线去学校的,那里离我家有15公里。然而我奔出门的时候看了看路,却不是我熟悉的样子。回头我向着门框看了一眼,竟不是我梦中都能记住的那个号牌。
把半个身子转过去,原木门早已消失不见,沉重的铁门拉响了闸栓,无奈之下,硬着发麻的头皮向前摸索着。暗黄的钝光打在我身上,把一切虚伪与做作撕得粉碎,化作一声声怀疑的声音,一道道冰冷的目光。
我抬起手腕,恰好已经5:40。黎明将至,天边已渐渐泛出鱼肚白。
走上瓷砖铺成的楼梯,看到不知何时墙上挂起了“禁止奔跑”的告示,颜色的鲜红与歌德颤抖着用血谱写的诗篇一样冰冷而灼热。
导师的声音好像传到了我的耳中,伴随着痛苦与啼哭。
一道闪电劈下来,把混沌与黑暗劈得四分五裂。迎着月光与雷电的照耀,我看见台阶上有什么不知名的液体在镜面反射着月光。鲜白的月光在液体中绽放出绯红的光辉。我出于本能感到害怕,往后退了一阶,没想到踩上了一个突出的柔软的物体,一路摔倒了楼梯口上。我定睛一看,那温软的东西正在缓缓移动爬起,它有两条上肢两条下肢,脊柱直立,可以借由下肢独立移动。不过,它的头有一点奇怪。
欸?那不是我的导师吗?
突然手机响了,我拿起手机看都不看就朝着导师脸上扔过去。
凌晨六点,我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那端没等说话,手机便已化作了一团灰烬。
凌晨四点,我成为了一个电话。
我,是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