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封信

亲爱的朋友,

  祝好!我刚刚泡了杯燕麦,热水冲开的时候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香味,然后坐了下来,给你写信。

  深圳的天气忽热忽凉的,若是五六点钟便被闹钟叫醒的话,就会觉得被窝里实在温柔乡,流连忘返,不愿起床;若是回笼觉睡到八九点,这时的太阳已经升起,阳光穿过窗户照在被子上暖洋洋的。中午的时候还会觉得穿多了,像是有把火在心里郁积,然后烧得心口挺难受的。到了晚上又开始有了凉意,不过是那种恰好的清风和温度,风从远处轻柔地带动树叶的颤抖,花的绽放,那一瞬间让人觉得春暖花开。

  昨天补完了Person of Interest的第二季,虽然已经在补两季的同时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时不时想跟编剧大大谈谈人生,结果还是触不及防在倒数第二集被虐得体无完肤。我觉得AI一直是我的一大虐点之一,而这一集真的是狠狠抓着我的泪点,看完之后简直想给诺兰家的小乔跪上一百遍。看到宅总和四叔调查机器宝宝吐出来的号码,来到他的公司发现所有人做的事情都莫名其妙,把打印好的乱码重新人工打回电脑上。已经预感到会发生什么想不到的事,可是偏偏到了最后的时候,编剧总会在人不经意间在心口划一道痕。为了不失去自己对宅总的记忆,它虚构出了一个人,开了一家公司,雇了一群员工,每到半夜打印出自己一日的记忆,然后按照预设好的program一一删除,第二天上班的员工把这些记忆重新打在电脑上。于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想,我对于AI一直都是悲观的,大概就是因为电影人工智能里的David了吧。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是高一的上学期,一个晚自习的时间,我拿着同学的Iouch坐在讲台上看完了一整部电影。我还记得那个男孩的眼睛,看向人类时的单纯与天真。他说,我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孩,这样妈妈就能爱我了。他去寻找木偶奇遇记里的蓝仙女,直到几千年过后,沧海桑田,人类灭绝,他对于妈妈的爱依旧没有变化。他沉沉睡在梦里,在那里他和妈妈度过了最美好的一天。

  电影的开头有个黑人女子问出了这样的问题:问题不是制造会爱的机器人,真正的问题是,人类能不能爱他们? 如果机器人真的能爱一个人,这个人对机器人,又有什么责任呢?

  也许这就是我对于AI一直抱有悲观态度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我不愿意相信人性,可以克服自己天性里的自私,可以毫无保留地去爱一个机器人,一个人工作物。可是当一个人真的可以毫无保留去爱一个人工智能的时候,世界上的其他人也依然不会包容他们。我想,这个世界大概永远都不会发展出这种倾向,这种倾向是危险的,又同时是多愁善感的。

    我是害怕着的,也许这也是为什么我这么多年来不太敢看相关的科幻小说,那些关于机器人的,关于人工智能的。可是偏偏昨天晚上入睡前,手机里放着是I, Robort里的有声读物。我在听的是第一个故事,还没听完,就似乎隐约知道了结局。母亲对女孩和机器人的亲密关心极其不信任,依然是让我害怕的。

  一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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