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情,故土思,家乡恋
雁北,一片坐落在黄土高原上,横卧于长城内外的沃野之地。上虞下,黄黑间,风沙吼、沟壑错,桑干流。纵横南北,横跨东西。粗犷而爽朗,黝黑而荆棘,艰难而不屈。我的家就在雁北地区,我属于这里,雁门关对于山西北部的乡人们来说,独树的情怀更贴切,更憨实。
草青稞、小麦穗的种植作物在这里倔强而顽强的抵抗着命运的不公;豆科类植物的种植,要属豌豆、黄豆、黑豆、红豆更要让我们有话语权。庄稼地的场面上,被牲畜拖着石磙碾碎出谷壳类糠皮扬尘而去,坚硬的豆粒留在簸萁上沙沙作响,一把塞到嘴里,裹着大棉袄围坐放臭屁的“交响乐”像北方农村家里办喜事的唢呐鼓吹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是我小时候在田地里的美好回忆,一团篝火后,一大家人赶着驴车,“嘚驾、嘚驾、嘚嘚驾!”在山沟里摇摇晃晃的穿梭着。顶着晨晖的云光来,披着落日的疲乏归。家中一大锅的小米粥,配点腌制的酸萝卜菜,再吞下几个泛黄的大馍馍,碳水的化合物在每个人被撑大的胃里舒坦极了。
我顽皮的总不停的想往山里跑,站在村东头看着那一座座不说话的“铁憨憨、石墩墩”就这么凝想,我啥时候才能长大走出去大山。雁北的山,让我敬畏也反抗,村里的窑洞都是村中人辟山拓石背回来的,和泥玩的孩子都知道这里的黄土地是盖房子最好的材料,窑洞和炕房的胚子经过淬火和日晒后,参合着一些牲畜的毛发就黏合的更加紧凑一些。长这么大睡过最踏实、最安逸的地方就是窑洞,山西雁北地区的特色床—“火炕”,那是我所有美好童年的回忆和记忆。有姥姥、姥爷的疼爱伴随着我成长,现在也总喜欢陪着年长的一些人唠嗑,拉家常。
我喜欢坐火车回家,漫长的归途中,沿途不断缩近的离家的路,让我觉得心里有靠山,山西的孩子普遍恋家,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一种深情,因为在吃不饱、穿不暖,还不断有凌冽刺骨的山风中,缩进一座“山洞洞”里庇护,那种感觉就像四面有巨人在守护。我就像躲在襁褓中一样,安全而充满力量。
山的沉积是煤层的叠覆,我们靠山吃煤的时代,是被迫经营的大胆尝试,乌金颗颗光亮,燃尽中崩裂出的火光焰,温暖着那些被迫“讨食走西口、奔闯杀虎口”的穷人们,也带着希望期盼老弱妇幼能早日盼夫君归来,一家人在娘子关的风口处,守着岁火——“旺火”来年有所好兆头,不再奔走流散。日子过的紧巴,也养成了山西雁北人节俭省吃、顾家过日子的小女人思想。现在看来旧时是守旧、妇道。但是从广义上幸福的角度定义,难能可贵,知足长乐。
贾樟柯说:有故乡的人是幸运的。我为什么喜欢写和拍一些故乡的故事。因为当我回到那里,日日夜夜无数难忘的人和事儿,让我落笔成了文学写作,以至于后来的落泪和不能提及。故乡是我的起点,也是我努力的方向,在远去他乡前行的路上,奔走的越远,越浓烈。我不能用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去嫌弃小山村的一草一木,那是根的地方,故土的甜度和韧劲,使家乡成了一种我对生命的寄托和情怀。